“是儿子思量的不周到,以后会考虑的更全面的。”何梓明心里空虚而冷淡,嘴上说着能结束的话语。
“你回去好好想想吧,天天呆在宅子里能有什么见识和出息,多学学你弟弟,多结交些有用的朋友,多见见世面。”何老爷站起身来厌恶的挥挥手,何梓明躬身退下了。
夜里何梓明看账本看到很晚,思索着白天的事情,全无睡意,索性趁着月色去园子里走走。镰刀般的弯月,被稀薄的云彩半明半暗的掩着,他对这样无人的夜色感到满意,更何况还有些夜风,吹得衣袂飘飘,很是清爽。只是一路上呱呱的蛙叫不断,偶尔屋檐上还有发情的猫在烦心的叫着。虽然如此,起码没有闲人打扰。
何梓明心情舒展起来,夜里下人们也都睡去了,一路上谁也没遇到。他走过下人们聚居的院落,周边有一些假山和树林,绕道水潭附近西北处,看到一处屋子里面有光亮,这是一处放杂物的房子,平时没有人在这里住。
路过的时候正好看到范冶从门内探出半个头出来,看他神情像在等人,听到有脚步声就出来看看,不想正对上了何大少爷的目光。范冶一时吓得卡在门里,想躲进去也来不及了。
“大少爷,这么晚了,您来出来散步啊。”范冶神情慌乱的走出来,讨好的说。
“这么晚了你在这干什么?”何梓明觉察他的异常,冷眼看着他。
“没,没什么,我就是来取个东西。”范冶两眼乱瞟,果真黄鼠狼一样的神态。
“那取了就走吧。这里挺清净的,我想待一会,不想被人打扰。”何梓明背着手看着他。
“是,是。”范冶推门进去,又回过头来,“可是……”
“怎么?舍不得走?莫非你还有别的事,等什么人?”何梓明冷笑道。
“没有没有,哪里会。我这就走。”只见范冶进去灭了灯,手上拽了个盒子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何梓明觉得好笑,他想起来昨天遇到商依依的情形,突然改变主意走进这个小屋。从门外的月光看到屋内,架子上整齐的放着些杂物,里面还有有一副桌椅。
何梓明把月光掩在门外,静静在屋内坐了一会儿,没有了光和声音,感觉倒是越发的清明。没过多久,听到轻轻的脚步声慢慢的走近,何梓明在黑暗中走到门边。
顿了一会儿,虚掩的门被吱呀一声缓缓的推开,一个轻柔而熟悉的声音飘进门内:“范爷?”
猫一样轻盈的身影小心的往门内踏入了半步,突然感到黑暗中危险而充满力量身形伫立在她面前,她本能的往后一退,想撤出门外,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拢进了门内。
她一惊,但是没有叫出声,她的身体被对方压在墙上,感到黑暗中阴冷的目光,同样也感到了面前强壮的身体肌肉的紧张感。于是她放松了自己的身体,抬起头直视着那漂亮而冷嘲的眼眸。
在黑暗中看不清她笑起来的样子,只感到她慵懒柔软的笑意,“我道是谁,原来是何大少。”她的温热的指尖已经触到了他的脸上。
黑暗中何梓明用手拨开停留在他脸上的纤指,他微微往后退了半步,蹙了蹙眉心。
本被压在墙上的商依依得到了空间,她感到了他嫌恶的气息,被打下来的手自在而轻佻的移到了他长衫衣领最上方的圆扣上,再往上一点就是他的喉结。
她的手指勾住那颗圆扣轻轻的拉扯了一下,“这个扣子太靠上了,已经很少有少爷穿这么老旧的款式了。”她娇柔的声音里藏着蜜。
晚风轻悠,和着一道月光从门缝里漾了进来。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隔着她廉价的粗布袖口的质感。“你是什么人,来何府有什么目的?”月光下的眼眸透着阴冷而烦躁的气息。
“何家的太太请我们戏班来唱戏,昨天何大少不是已经见过我了?”她脸部的轮廓被光影勾了出来,嘴角勾着笑,而眼中只有疏离和冷傲。
“半夜三更也来此处唱戏?”他冷笑。
“晚上睡不着出来走走,路过此处,不知道何大少为什么要把小女子抓进这个小屋里。”她甩开了何梓明抓住她的手。
何梓明也不再与她纠缠,他走到旁边的桌椅处坐下,用指尖不急不缓的敲打着桌面。
“你们戏班进门的时候管家老曹肯定叮嘱过,何家家规是你们只能在下人的居所活动,没有指令不能到处乱走。否则按照偷盗处理。”何梓明看着她强装气定神闲的样子,有意刺痛她,“何况刚刚我在这遇到了你想幽会的人,你怕是见不到了。”
商依依低头看着布鞋的鞋尖,轻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朝他没有温度的笑了笑,“好霸道的家规,你想怎么样?”
“说说看,你是谁,你口音不是本地人,从哪来的,来何府有什么目的?要是我觉得是实话,可能就放过你。”
商依依也不急着回答,她走过去,坐在桌边的椅子上,把一只手放在桌子上。何梓明敲打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他看着她动作,很美的手型,纤长的手指微微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