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小刷子似的来回刷动着,带起细密的电流,令人无法抑制地发抖。
一层层,不厌其烦,温柔却又坚决地碾压过来。
方绍伦不由自主地松开了牙关,舔舐变成了吮吸、啃咬,舌尖游弋而入,大摇大摆地造访整个口腔。
原本的唇舌似乎感受到了危险,迟钝地开始躲避、退缩。破门而入的造访者立刻察觉到了它的意图,凶狠地裹缠、激烈地吞噬……
意识逐渐的远离,只剩下本能的迎合。
后挡风玻璃澄明透亮,灯色掩映,猩红的双眼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两道交缠的身影。
袁闵礼站在树后,全身的血液都像凝固住了。方绍伦一声不响来了沪城,袁闵礼知道是自己弄巧成拙,才让他又匆匆逃离。可三岛春明虎视眈眈,他实在是放心不下,借着关张店铺的机会也来了沪城。
原来他的担心是如此多余。
原来张定坤可以,三岛春明也可以,只有他不行。
那将他狠狠推开的双臂此刻温柔地裹缠在另一道修长的脖颈上,闭合的长睫愉悦地跳动着,下巴微抬,头颅转动间,肿胀的红唇若隐若现……
两只手掌攥着他的衣襟,方绍伦配合地微抬肩膀,西服外套脱下来,露出了里头的白衬衫,一只手解开了纽扣,另一只手拉起了后车厢的布帘。
袁闵礼的眼前只剩一片空白。
那片白逐渐的远去,消失在他的眼眶。车辆载着三岛春明和方绍伦消失,不难猜想,他们将共赴一个迷情的夜晚。
袁闵礼攥紧了拳头,转身走向饭店。
心上像破了一个大洞,冷风嗖嗖地灌进来。从此以后,这颗心大概谁也捂不热了。
方绍伦躺倒在床上的时候,意识有片刻的回笼,他皱眉敲着脑袋,“春明……”
三岛春明带着满身的湿气从浴室里走出来,毛巾裹在腰间,他俯身替方绍伦解开衬衫上剩下的两颗纽扣,“嗯,我在。”
方绍伦拂开他的手,轻微地喘息着,“……让我一个人……”
没有人应答,只有那双跳动的双手,解开衬衫后,又解开皮带,一件件,慢条斯理,将所有的束缚祛除。
脑海里始终是混沌的,即使努力睁开,眼前仍然是模糊的一片,他本能的感觉到羞耻,身体想要滑入柔软的被窝。
另一具身躯跟着钻了进来,凉凉的,紧贴着他,残留的意识令他推拒,“……走开……”
“相信我,绍伦,不是只有他可以带给你快乐……”
双手被扣到头顶,方绍伦无法自抑地发出一声轻哼,压制的身躯蓦地就乱了节奏,急切的吮吻落在他的颈侧……
被绸缎彩花装点得十分喜庆的府邸,红色的地毡蔓延整条街,面目模糊的仆从们抛洒着铜钱、鲜花,燃放着“噼噼啪啪”的鞭炮。
身材高大的新郎官穿一身白色西服,伸出双臂,将花车上穿白纱的女子抱下来,在众人的祝福和掌声中,垂下头亲吻新娘。
一步步推近的视野里,新郎官蓦地回头,恶狠狠地看着他,“你来干什么?怎么,你能结婚我就不能结?”
方绍伦从梦中惊醒,猛地睁开眼,脑袋里有片刻空白。转目四顾,空寂的房间里并无旁人,头痛欲裂一抬手,身上穿着睡衣,浑身干爽。
他几疑昨夜种种是场荒唐的梦境,但是一掀被子坐起身,整个人都呆楞住。身后的异物感令人无法忽视,再一垂头才发现这睡衣也不是自己的,略微宽大些,从敞开的领口看进去……
方绍伦别过眼睛,脸庞“腾”的一下烧起来,脑海里闪过模糊的画面,裹着浴巾的三岛春明,滑入衣襟的修长手指,激烈地交缠翻涌的汗水……“酒后乱性”四个大字从眼前飘过,他捧着头呻吟一声,闭上了眼睛。
良久才睁开,叹了口气,站起身,又慌忙一把抠住了床柱,“操!”方绍伦忍不住咒骂了一句。
他站着稍稍适应了一会,一眼瞥见自己的衬衫西裤挂在一旁衣架上,折痕明显,像是熨烫过了。取下来换上,推开门走出去。
门外侍立的和服少女躬下身,“您醒了?楼下给您备了早餐。”
方绍伦回身看了一眼那张立柱大床,再看看铺着地毯的长廊,既不是三岛府邸也不是酒店饭店,他没作声也没问这是哪里,机械地拖着步伐跟着少女下了楼。
装修华丽的别墅里空空荡荡,一直垂着眼的少女引他在餐桌旁坐下,低声道,“少主有急事去了昆山,这几天都不会回来,等会司机送您回去。您慢用。”也不等方绍伦发话,便躬身退了下去。
方绍伦松了口气,在满桌冒着热气的粥点中挑了几样,填饱了肚子。起身走出大厅,司机果然等在门外,一声不响替他打开车门,将他送回了公寓。
回到熟悉的环境,颓然地倒在床上,此时才有心情整理一下思绪。
他用双手捧着脑袋,喝高了,半断片状态,如果不是动作过于激烈,大概那一星半点的画面也是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