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十六岁的女孩子了,穿着一身破烂,倒是头发还打理得有些整齐,自己挂着眼泪,将妹妹紧紧地搂在怀里。
江小草也是一身补丁摞补丁的衣服。
两人都是瘦骨嶙峋,身体薄得跟纸片一样,风一吹就会随风而逝一般。
谁看了都得落泪。
再看看刘珍珠,眼见得丰腴,身上的衣服虽不算是新吧,但至少没有补丁,是难得的好货。
“造孽啊,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谁说不是呢,这要是亲娘还在,看到这两孩子这样,那不得心疼死啊!”
“只能说这江有粮不是个东西,把别人的孩子当个宝,自己养的当根草,将来还不遭报应!”
“还指望赵红兵给他养老送终,笑死个人了,这是做的啥美梦啊,自己养的都不一定指望得上,还指望别人养的。”
议论声很大,江有粮自己没有儿子,平常又被刘珍珠辖制得很,把两个女孩子不当回事,日子过得窝囊,谁都瞧不起,也不怕得罪他。
江有粮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两个孩子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也都低下了头。
江大草带着江小草突然冲到了江行野的面前,“小五哥,我能进家具厂干活吗?我进去打杂也行,我想养活我妹妹。”
很快,冬天就要到了,她们没有御寒的衣服,自从刘珍珠过了门,她们最多一天只能吃一顿,每天饿得睡不着的时候,只能拼命喝水。
她好想让妹妹吃一顿饱饭。
“能,厂子里确实还少一个打杂的,你想进就进吧!”江行野道。
刘珍珠怒了,“凭啥让她进,不让她爹进?这厂子是你一个人的?”
“这厂子不是我一个人的,是上江大队的,是姓江,姓董姓胡姓孙姓杜……唯独不姓赵的,怎么,你一个姓赵的,还想管起我们的厂子来了?”
江行野将两个大姓,几个小姓都说完了,大队的社员们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同样,也对刘珍珠生了排斥之心。
“我凭啥不姓江,我嫁的男人就是姓江,我凭啥管不了?”刘珍珠耍赖。
“你嫁的男人姓江,你那两个儿子也姓江吗?是江家的种吗?刘珍珠,你不要在这儿耍泼耍赖;
你嫁进来,你好好当后娘,对你自己生的,和对大草小草一视同仁,我们也不说什么,你们做了啥缺德事,别以为我们眼瞎不知道!”
生产大队之所以对刘珍珠这么排斥,除了她对大草和小草不好,还有赵红兵对大草欺负的事,大家都看在眼里。
不挑明了说,是为了护着大草那孩子,并不代表大家都不知道。
刘珍珠也明白,拍着大腿哭道,“哎呦,我可知道你们都是为了啥,不就是说我家红兵对大草那啥吗,又不是嫡亲的兄妹,让她给我红兵当婆娘,有啥不行的?”
江大草才谋到了一份工作,以为生活有了希望,这会儿听到这话,一张小脸唰地一下就白了,她松开小草边哭边朝河边跑去。
江行野几步追上她,将她拉住,“哭啥,跑啥?她说啥就是啥?”
整个上江大队姓江的人家,差不多就是一个祖上传下来的,有些出了五服,有些没有。
江有粮和江保华是没出五服的兄弟,但到了江行野和江大草这一辈,就已经出了五服了。
这会儿,江家族里的些人恨不得撕了刘珍珠的心都有了。
江行野把江大草拉过来,指着江有粮道,“江有粮,你说句话,是把赵红兵兄弟俩撵走,还是你自己和刘珍珠他们一起滚蛋?”
“你要撵我们走,凭啥?”刘珍珠和前夫家族那边已经决裂,他们能去哪儿?
“凭啥,就凭你刚才说的那话。”江行野号召一声,“大家伙都说句公道话!”
“把他们撵走,江家的人还没有死绝,当我们是好欺负的?”
“对,撵走,这婆娘是个坏心眼的,留着她们娘几个,大草和小草就没日子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