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老婆”和他儿子搞在一块了。
他妈的,婊。子。
纪山的火气一下子升腾上来,额头上的血管绷起,目眦欲裂。他撸起袖子想教训温念一顿,来的时候他还对温念留着一丝同情,结果跟他妈一样来者不拒,管他老的少的都往床上拉。
他再不靠谱也想着纪知宇配个好女人,这毕竟是他儿子,这会他恼火是真的恼火。他解下裤腰带打算管教儿子,皮带上的钥匙和啦啦响。
纪知宇阴鸷地挡在他们之间,垂下的手攥成拳,随时准备为了温念和他爸动手。
“纪知宇,你能不能有点出息!”纪山气得咬牙切齿,指着面色惶恐的温念骂道,“你就捡点你爸玩过的破烂睡啊!”
“你像什么样子,你妈因为你这事儿可没少给我打电话。”
纪知宇呼出一口浊气,本来亲热一半被打断了就烦,纪山这会还端起当爹的架子也让他火大。但他刚想开口,就被温念拉着手臂阻拦,生怕他和纪山再闹出上次要报警蹲局子的一出。
他扳着温念的脸亲了口,漆黑墨染的黑眼珠子却斜向纪山。
俨然是在宣示所有权。
纪山恨不得宰了这个逆子啊,他被气得大喘气,说不清出是温念跟纪知宇睡了刺激到他了,还是纪知宇当着他的面挑衅刺激到他了。
他的嘴唇颤抖,看着纪知宇和温念亲热,缓了好久才怒骂道:“纪知宇你就是个畜牲,你和大街上的野猫野狗有啥区别,你真是一点儿脸都不要了!”
“还有你个臭婊。子,嘴上说着安分守己,净整你妈那一套浪货的招式。纪知宇也算是你儿子,你他妈——”
纪知宇听不下去了,上前道:“你闭嘴能死是不是。”
纪山多少是有些欺软怕硬,见比自己高半头的儿子过来,想起他打起架来奔着出人命的架势,色厉内荏地后退了几步。
他磕绊道:“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纪知宇,你等着我叫人来收拾你!”
纪知宇无语地闭了下眼,抓住他指着自己的皮带,一把扯了过来。对折后在抽了几下响的,举起来恐吓着要抽他,吓得纪山双手挡着缩着肩膀退下。
“……”
温念下床到纪知宇身边,想说什么却被纪知宇拦住。
纪知宇不大想让温念听到太多污言秽语,把他向卧室里推了推,柔声道:“先等一会,他老实了不骂了,我再让你出来。”
“纪知宇, 你……”纪山咬牙切齿地站在客厅里,他简直是被这个逆子气死了,“你他妈逼的就是个畜牲, 连谁能睡谁不能睡都分不清了, 外边儿的野猫野狗才连爹妈都分不清呢, 怎么瞎了眼让你披了个人皮。”
纪知宇没有很生气,他们一贯骂他杂种畜牲白眼狼,真当了他们又不乐意。
“你以为你比我强多少?”
“你还教训上我了?昨夜里我就发现不对劲了,那个点儿你但凡有点分寸就不该在温念床上。”纪山气得眼前发黑,他都不知道该先骂谁了, 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双肘压着膝盖垂首。
他是男人, 他怎么在外面睡都无所谓,因为兄弟朋友们都在玩。
他是父亲,他怎么教训纪知宇都无所谓,因为父为子纲。
这间房子这个家里就该是以他为中心运行的,结果温念和纪知宇滚到一块去了, 这是在对他造反。但看着纪知宇,他却生出一种年老疲乏的无力,他老了,他不再年轻了。
从上一次互殴之后, 纪山就对长大的儿子有种隐隐的恐惧,他有些明知的亏心,一时的强大让他忽视了纪知宇也在成长, 冰冷怨毒的凝着他,时时刻刻瞄准着等待给他致命一击。
他老了。
他也快完了。
纪山深吸一口气,环顾着被收拾干净打扫的一尘不染的家, 从皮衣的口袋里掏出一盒烟。两指夹着打算送到唇边,却被纪知宇叫住了。
“温念不喜欢烟味。”
纪山斜他一眼,没听他的话继续我行我素,对着窗户扬了下头:“今天风大,把窗户打开,一会儿味儿就散了。”
纪知宇无表情地望着他,嘴唇动了动,回头看了眼被自己关上的门。无声音的走到纪山对面,中间隔了一张玻璃茶几,虚化的倒映出父子之间的对峙。
“你他妈的是聋了么?”
纪山挑眉看他一眼:“不是,说个脏话还避人啊。”
按照他和纪知宇之间互殴那么多次的经验,只要他不率先出手,纪知宇根本不会动手,顶多是不轻不重的吵回来。但骂人还是第一次,骂的还不痛不痒。
青白的烟雾从口中呼出,丝丝缕缕的飘在他们之间,让纪知宇那双没有情绪的黑眸显得诡异可怖。他一直觉着纪知宇越大越缺乏人的情感,但见他在温念身边时,又表现得像个话少的正常人。
静了几秒,纪知宇还是听话的去开窗了。
春末夏初,微风习习。
纪山斜睨着纪知宇,忽的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