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别吉带我们去见大首领,我定当亲自赔罪。”
陈京观朝着沁格笑了笑,沁格也不再难为他,道了声“好”,领着他们朝营地深处走去。
恪多作为首领,部落领地是最大的,自然也是地理位置与环境最好的。
虽说再朝北走就是腾里沙漠,可是等进到了这里,陈京观已经全然看不出荒漠的寥落。此处水草丰茂,远处是牧民的羊群和马场。
单论这的氛围,陈京观很喜欢,若不论其他,他甚至想长长久久住在这里。
“恪多首领治下百姓安居乐业,部族繁荣,当真是伟大的领袖。”
陈京观说着,瞥见走在他前面的沁格脸上溢满了笑,她从小就对自己的父亲满怀敬意,如今听了陈京观的恭维,就连行进的步子都更加轻快。
“到了,我阿布在里面备好了宴席,各位入座我便着人上菜。”
估摸走了一刻钟,陈京观看到了这营地里最气派的帐子,沁格微微朝他俯身辞别,他也趁机好好观察了一番眼前的景色。
那毡房不同于自己往日所住的军帐,也不似他平日去西芥时看到的帐子,那毡套上的羊毛看上去就价格不菲,顶篷毡上的花纹更是繁琐,针脚很密,可以看得出织工精湛的技艺。
西芥的图腾玄鸟在澄黄的油布衬托下显得栩栩如生,配上迎风吹动的九纛,似要冲破平面的束缚一飞冲天。
而等着他进到里面,更觉得是别有洞天。
但一进去他就看到了坐在中央的恪多,他的表情虽没显示出不满,可他这个人只是坐在那里,便让人觉得威严。
陈京观也只好收起目光,轻轻探身行礼。
“在下南魏定远将军陈京观,今日路上误了时辰,未能如约前来,还望首领赎罪。”
说罢,陈京观压低了身子,连带着身边的江阮也愈发恭敬。而恪多看着眼前的二人,并没有去接陈京观的话茬,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到自己身边,然后用桌上的酒壶为二人斟酒。
西芥人豪爽,所用的器械也大都比汉人的更有份量,看着眼前那一满杯,或者称一满碗的酒,江阮的眉头稍稍皱起,他也不是不能喝酒,但是他察觉到了这杯酒里暗含的其他意思。
而江阮明白的,陈京观自然也知晓了,只是他依旧保持着笑脸,双手端起桌上的酒,微微欠身,一口饮尽。
“少将军好酒量,就是不知你还能再饮几杯?”
陈京观的果断让恪多对眼前的人稍稍缓和了些颜色,他没等陈京观回答,不由分说地又向那酒杯里倒酒,只是这次稍微少了些。
陈京观望着眼前的酒,虽然依旧伸手去握,但是动作却顿了一下。
他平日里也常和陆栖野喝酒,但多是小酌,为的是聊天,今日这正事还没开口,若真的醉了,倒是失了礼数。
“还请首领明示,依照西芥礼法陈某还要几杯才能恕罪?”
恪多闻言,不禁失笑,他端起桌上的杯子也喝了一口,然后用眼神示意陈京观。
如今主人回了酒,自己自然也不能损了他的面子,陈京观便又是一口吞掉了杯中的酒。
若说刚才第一杯让他尝到了西芥烧酒的烈,那第二杯就勾得他有些烧心,本来就一天一夜没吃饭,如今胃里突然被酒精填满,他放下酒杯的时候暗暗握了握自己的手,以抑住体内翻涌的灼烧感。
“少将军还能喝吗?”
恪多又端着杯子抿了一口,然后偏过头看着陈京观,他看得出陈京观在硬撑,但是他想要他先服软。
如若他此时服软了,等下的条件他就更好提了。
而恪多的心思陈京观了然于胸,可越是处在这样的情形下,他就越是撑着一口气。
“首领尽兴即可,陈某奉陪。”
陈京观此话一出,他身边的江阮倒是发出了一声冷笑,那声笑在此刻显得很不合时宜,不过倒是替陈京观解了围。
“不知江掌柜为何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