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险些将下面的面条完完全全地覆盖住。
这里地处中原,螃蟹是个稀罕物,而物又以稀为贵,因此至少也要一块钱才能买到一斤。
要知道这东西可是带着壳儿卖的!
戴素英细问道:“要弄这么多蟹黄,少说也得用了十几只螃蟹吧?”
杜萍摆摆手,笑着解释道:“这蟹黄拌面里的蟹黄是假的。”
“假的?”戴素英一脸惊讶。
“对,是将腌制了的咸蛋黄碾碎,加入姜末、料酒等调味炒制而成的。我称它为‘赛螃蟹’。”杜萍将“蟹黄”面拌匀,装入三个小碗中。
她把两碗面分别推到戴素英和叶紫岑面前:“快尝尝。”
咸蛋黄的油润细腻绵滑,均匀地包裹住每一根面条。就像为它们披上了一层浓厚咸香的外衣。
仔细咀嚼,似乎能感受到蟹肉的软嫩质感,带着微微的弹性。
姜末的辛辣在刺激味蕾的同时,恰到好处地中和了蛋的腥味。
醋的微酸则进一步激发了鲜美的味道,恰似吃真螃蟹时的点睛之笔。
戴素英眼睛都亮起来了:“尝起来,真有螃蟹味!”
叶紫岑塞了满满一口,鼓着腮帮子,口齿不清地赞叹:“好吃,好吃!”
杜萍笑眯眯地看着这对母女,一边欣赏着现场“吃播”,一边拣起最肥硕的雌蟹,将蟹肉仔细剔进两人碗里。
“早些年,我爹帮人扛了一天大包,换回两只蟹,全进了我肚子里。”杜萍讲起了从前:“我那个时候还分不清雌蟹和雄蟹,愣是说蟹脐圆如满月的是雌蟹,尖如三角的是雄蟹,让我爹乐了半宿。”
她就是靠着这些回忆,熬过杨柳的离开,熬过父母的离世。
大抵是怕泄露出忧伤,扰了戴素英和叶紫岑的兴致,杜萍拼命将那部分要越狱而出的痛苦记忆压制住,塞回角落。
面上始终带着笑意。
她是成功的,戴素英和叶紫岑丝毫未曾察觉。
叶紫岑将之前做的酒酿取出,又在杯中撒了些鲜桂花:“正好佐蟹。”
三个人一人一杯,细细品着。
其实最正宗的食蟹方法,是搭配着黄酒,以达到去腥、驱寒的效果。
酒过三巡,三人均有了些醉意,连天上的圆月都看出来了重影儿。
正要散去,突然隔壁哗啦啦、咣当当地一阵乱响。伴着声嘶力竭的嘶吼,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心头一震,酒都醒了八分。
“你竟然背着我干这种事!”是屠颖的声音。
三人大眼瞪小眼:这是怎么了?
叶紫岑提议:“要不,我们去看看?”
听这声响,事情定然不小。
三人刚达成一致,正要起身过去,就见牛爱花抱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屠龙跑了进来:“麻烦你们帮我看下孩子。”
屠龙脸都哭红了,说什么都不愿从牛爱花怀里下来,显然被吓得不轻。
牛爱花只好抱着他轻轻安抚,一边分神注意着隔壁的情况。
杜萍,戴素英、叶紫岑三人也是各想其法,又是做鬼脸,又是用美食诱惑,哄着,劝着,终于让屠龙安静了下来。
牛爱花这才得空,将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
屠立去了肉铺,牛爱花在把子肉店忙着。李猛因为昨天与屠颖大吵了一架,一大早板就着个脸,什么话也没说,自个儿出了门。只剩下屠颖一边帮忙把子肉店的生意,一边照看着屠龙。
屠龙平常是个特别乖巧懂事的孩子,可今天傍晚,也不知是怎么了,就是要闹着要吃小孩酥。
但是卖小孩酥的铺子,在两条街外。
屠颖本不想去,好说歹说地哄着劝着,就是不行,非要吃。
也是被闹得没法儿了,屠颖只好抱着他去买。
这下可好了。就是这么巧。
刚进门,屠颖就看到了李猛一手牵着女人,一手抱着个四岁左右的小孩,美滋滋地挑选着糖果炒货。
三人听到此处,心里咯噔一下。
牛爱花叹了口气,接着讲道:“我婆婆是个直性子,眼里容不得沙子。她直接冲上去,质问两人的关系。”
“公公被抓了现行,也不藏着了,很是干脆得直接承认了那女人是他的外遇对象,手里抱着的四岁小孩正是两人一起生的孩子。”
孩子?四岁?比他孙儿屠龙还小一岁!
戴素英叹道:“这是什么荒唐事哦!”
牛爱花深感同意:“可不是么。我婆婆气得当场就想和他们打起来,可因为担心伤到屠龙,便硬是按下了自己的脾气,先抱着屠龙回来了。”
叶紫岑问出疑惑:“那李猛既然在外面瞎搞出了个小孩子了,为什么还非要屠龙改姓成李?”
鸡蛋羹养条狗还知道看家,你倒带着野……
牛爱花翻了个白眼:“他当自己是土皇帝呢,说屠龙是他的长子嫡孙,外面那个小孩子要是在以前,那是叫庶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