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妘一怔,忍不住发笑:“害她伤心的是蒋小公爷,与我何干?”
“若换作是你在意之人,你可会用这种直白伤人的方法戳破?”裴涿邂冷笑一声,“你不外乎是为了毁去这门亲事,哪里会去想旁人。”
苏容妘抿了抿唇,将头别过去不看他。
沉默片刻,裴涿邂肃穆的神色稍微缓和了几分:“长姐将宣穆带走,确实是她的不是,如今我亲自将宣穆送还给你,还望能将此事揭过。”
苏容妘苦笑一声。
不揭过还能如何,她还能去寻裴沉菱麻烦不成?
只是下一瞬裴涿邂继续道:“如今蒋家的事已过,合该继续为苏姑娘相看才是,明日会有人来告知姑娘,姑娘记得如时赴约。”
苏容妘眉心动了动,她倒是忘了,还有这么一茬事儿。
可她着实无法推脱,只能点头道:“有劳妹夫费心了。”
裴涿邂轻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孤男寡女在夜半共处,实在是不合规矩,裴涿邂没再过多逗留,想说的话都说完,便回了阁楼。
苏容妘慢慢呼出一口气,回去寻了宣穆。
这一宿过的安稳,直到第二日宣穆才慢慢转醒,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唤娘亲。
苏容妘忙去拉他的手:“不怕,娘亲在呢。”
宣穆一把抱住她,小小的人缩在她怀里。
“昨日是裴姨夫来救的我。”宣穆小小的脸上透着残余的惊慌。
苏容妘点头:“我知道,没事了,不会再有人把你从娘亲身边抢走。”
宣穆在她怀里蹭了蹭,也不知怎得,他突然问了一句:“娘亲,我爹……真的死了吗?”
苏容妘毫无防备,被他问的一愣。
“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了?”
宣穆抿了抿唇,不知该怎么说。
昨日他怕急了,那些人的力气很大,拉着他,叫他怎么也挣脱不得。
他被关在小屋子里,外面的人走来走去,他只能缩在杂草铺就的小床上,一直紧绷着。
直到,裴姨夫来了。
“裴姨夫生的好高大啊,他的怀抱很稳、很暖。”
宣穆忍不住回忆,也忍不住期待:“是不是被爹爹抱的感觉,都是这样的?”
苏容妘喉间一阵哽塞,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难怪宣穆昨夜回来时,竟在裴涿邂的怀中睡得那般稳。
宣穆自小便一直很懂事,有人说他是不明不白的野种他也不会生气,许是怕娘亲伤心,他也从来不去问爹爹的事,他觉得,不管是爹爹死了也好,不要他和娘亲也罢,提起爹爹也定会让娘亲伤心。
可是这次,裴姨夫的怀抱好宽大,能把他抱的高高的、稳稳的,叫他忍不住去奢望,若是他有爹爹,是不是这样的怀抱就能属于他。
苏容妘想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他是不在了。”
她一下一下抚着宣穆的背,竟是突然有了一个念头,脱口而出:“要不,我为你找个爹爹罢。”
宣穆在她怀中抬头,眸中一瞬的惊喜闪过,可眼底的光却又很快暗下来:“我不想让娘亲委屈自己,宣穆可以没有爹爹,但不能没有娘亲。”
苏容妘轻轻笑了一声:“嗯,我知道宣穆是好孩子。”
很快,宣穆便不再提什么爹爹的事,可苏容妘却是将他的话记在了心里。
她忍不住想,过往那些种种皆已经过去,是不是她也要早些放下,去寻一个良人,也叫宣穆能有一个爹爹?
下午再次去相看的时候,苏容妘到是少了些之前那些有意推拒的念头,她想,等她听从嫡妹的要求生下孩子之后,是不是也能重新择一个郎婿?
只是这回相看了三个,便是连宋郎君都不如,直到苏容妘将最后一个人寻借口打发了时,门却再一次被打开。
她有些不解:“不是说今日只来了三个人?”
门外走进一欣长身影,竟是裴涿邂迈步走了进来。
苏容妘方才的话似在喉间一噎,一时间口不择言:“妹夫也是来相看的?”
为他生儿育女
裴涿邂进来的脚步一顿,眯着眼看向苏容妘:“苏姑娘倒是敢想。”
苏容妘一时觉得尴尬,还未等开口,便听裴涿邂道:“听闻苏姑娘将今日相看的三人都打发了,倒是不知姑娘竟然这般自傲,谁都看不上。”
苏容妘清了清嗓子:“妹夫这便误会了,并非是我故意挑拣,而是那三人却不为良配。”
她回身坐到圆凳上:“李郎君太过自大,分明我还未曾与他相熟,他一进来便对我评头论足,赵郎君倒是性子温和,只是家中的事他做不得主,颇为愚孝,三句不离其娘亲,虽说孝字大过天,但也不能太过失了分寸,至于最后这位张郎君——”
苏容妘无奈摇摇头:“他从前的夫人亡故,总拿我与亡妻相比,死者为大,我如何能比得过故去之人?”
裴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