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近两步:“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谢谢。”黎宴干巴巴道谢。
“不客气。”女医生笑了笑,非常专业建议道,“你这次易感期信息素波动非常剧烈,预计还会持续2到3天。你可以回房间休息,营养餐稍后会有人送来。”
黎宴连忙摆手:“不用。”
发生昨晚的事情,她哪还有脸继续呆在陆蔓青地盘度过易感期?
“抑制剂效果还能撑一段时间,足够我回家。”边说,她边向医生展示了抑制手环上的数据,证明自己不是在胡说。
“我自己回去就行。”
医生回头和佣人对视一眼,随后朝黎宴点点头:“好,那,我送你下去。”
黎宴婉拒了阿姨热情邀请她吃完早饭再走的提议,却拒绝不了外头已经准备好载她离开的车辆。
坐进车子前,她定了定神,看向身旁阿姨:“……蔓青姐,她,昨晚,还好吗?”
几个字说得词不达意,阿姨勉强听懂:“小姐?小姐挺好的啊。”
“她……”黎宴想问的还有很多,可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再说出口。
她尴尬扯了扯唇角,朝阿姨挥手,矮身坐进黑色轿车中。
你不是故意的。
回到公寓,黎宴在手机上和公司人事请了假。
这次易感期来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她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两天,靠着抑制剂和难喝的营养液才熬过来。
等身体不正常的热度褪却,黎宴慢慢清醒,望着窗外黄昏发了好一会儿呆。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外卖也送到。
她坐在桌前,一边麻木往嘴里喂东西,一边回复未读消息。
同事,朋友,包括家里爷爷奶奶都表达了关心,黎宴认真看完,编辑回复说明自己已经没事并表达了谢意。
这期间,奶奶打了个电话过来,黎宴接起,花了二十分钟温声把老人家安抚好。
“只不过是一次比较长的易感期,已经结束了,我没事。”
“好,你别担心,我明天就回家看你。”
“不累,你要好好吃饭,早点睡。”
“……”
轻快语气配合上她故意挤出来的一点笑意,如果不是在空荡公寓内显得太过孤零零,黎宴或许可以说服自己其实她因为度过了易感期而心情很好。
挂断电话后,她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给自己留,直接点进和陆蔓青的聊天框。
聊天消息停留在三天前,陆蔓青刚从e国回来那时候。从她回到公寓,对面没有发过任何质问或者关系的消息。
黎宴没有犹豫很久,或者说,早在这两天偶尔清醒的间隙,她就已经想好要主动承担自己的错误。
[蔓青姐,抱歉打扰,我易感期刚刚过去。]
[对于在庄园里发生的事情,我感到非常愧疚,对不起。]
[我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但如果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她才等来回复。
陆蔓青:[没关系。]
陆蔓青:[好好休养。]
黎宴看着这短短七个字,内心七上八下。
为什么要说“没关系”?为什么要刻意把那段记忆抹去?为什么连一个忏悔补偿的机会都不给她?
她紧张兮兮咬着指甲,一个字一个字在屏幕敲下。
[你不生气么?]
陆蔓青:[生气?]
她又说:[你不是故意的。处于易感期,alpha的行为不由自己控制。]
黎宴几乎能想象到她坐在椅子上编辑出这段文字的神态,冷漠,疏离,难以靠近。对她而言耿耿于怀的事情,在陆蔓青眼里可能只是生活里一个不起眼的涟漪。
只有她一个人困在那天庄园的夜里。
想到这里,黎宴竟意外有些释怀。
像松了口气,也像明白了事情并不受自己控制后的坦然接受。
[谢谢你理解。]
黎宴深吸一口气:[以后不会了。]
陆蔓青看着手机发了会儿愣,助理走过来,凑到她耳畔轻声提醒:“陆总,该办理登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