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酌觉得像个任人摆布的洋娃娃,手断了,话也说不出来。
水流停了,张印从他身后站起来,顾君酌的头躺到在浴缸底部的水里,水面堪堪达到耳朵下面。
张印很快回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顾君酌,扬扬手里的东西,“认识这个吗?”
灌肠器。
喉咙不自觉地滚动。
张印看到他的反应,惊喜地道:“这么喜欢啊,那就多来几次。”
张印满意地看着他的的两条长腿,伸手自下而上摸到大腿,感受手下蓬勃有力的肌肉,称赞道,“真好。”
眼前突然一花,被他称赞的两条腿骤然发力,交叉着缠上他的脖子,张印神色突变,张口要喊,下一秒脖子上传来一股巨力,连带着身体被掀翻过来,头撞上浴缸壁,晕了过去。
顾君酌一直在蓄力,就是为了这一刻。
那瓶药不知道是什么成分,能让人全身无力又不会晕过去,这一下已经耗费了积攒的全部力气,顾君酌喘着粗气平复身体。
过了一会儿,两腿撑着浴缸坐了起来,浴缸底部太滑,他又没有手臂支撑,很是费了一番力气才坐起来。
他迈出浴缸,用牙咬着毛巾在置物架上打了个结,把手臂穿进去狠狠一拽,“嘎达”一声,把脱臼的胳膊接回去。
这一下实在是太疼了,他现在栽倒在地上,等眼前的黑星消散,他找了块干净的布把骨折的手腕简单包扎了一下,抬手从舌头上拔出耳钉,扔到张印脸上。
张印无知无觉地躺着。
轻声走到门边,小心地反锁上浴室的门。
他必须出去,走正门是不可能了,只能从窗户翻出去。
这套即将拆除的危房,浴室的窗户还是老式推拉窗,完全足够一个人通过。
顾君酌小心地打开一条缝,这里是二楼,他没有贸然伸头查看,而是拿了一面小镜子顺着缝隙伸出去,透过镜面可以看到,正下方站着一个正在抽烟的大汉。
不是开门那个,也不是把他抓进来的那个,张印还真的不止一个手下,这么短的时间,他从哪纠集了这么一伙儿亡命徒,说起杀人像在讨论吃饭。
他缩回屋里开始翻找,用皮筋、牙刷组成一个简单的机弩,这是小时候在男孩子间流行的一种自制玩具,没想到有一天会用在这种地方。
顾君酌一边组装一边摇头,童年都被污染了。
断手给组装带来了不少麻烦,顾君酌很是费了一番力气,期间为了防止屋外的人怀疑,他还打开几次淋浴,放出水声。
张印也被他塞住嘴用浴巾捆了,期间人一直没有醒。
机弩组装完成,还缺子弹,顾君酌沿着浴室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块儿石头什么的。
最后还是从管道上卸下来一颗螺丝,穿在上面。
这颗螺丝比他的手指还要粗,拿起来沉甸甸的,希望能给力点,他在心里默默祈祷。
重新推开一条窗户缝,想用断手拉开皮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顾君酌刚使力,手腕上就传来针刺一般的疼痛,只能放弃。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像是贴着耳朵在说话,“要我帮你拉开吗?”
顾君酌头皮一炸,豁然转身,张印已经醒了,就站在他的身后,笑眯眯地看着他,手上的浴巾已经解开,嘴里的东西也没了。
张印揉揉手腕,“绑得不够结实啊,下手也不够重。”
顾君酌抬腿就踢,张印大喊一声:“来人!”
侧身躲过顾君酌的攻击,屋外的人疯狂敲门,张印才发现浴室门被锁上了,他刚刚醒来不久,不知道顾君酌脱身的第一件事就是锁门。
跟清醒的顾君酌单独待在一个房间,可不是个好的选择,他当机立断,扑到门上,想把门打开,顾君酌腾空跳起,一个鞭腿打横砸在张印身上,没留力气。
张印被这一下踹的不轻,感觉腰从中间断开了。
窗边传来声音,顾君酌转头望去,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窗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