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去了。
“……此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父皇和母后私下都有问起,侯爷打算如何解决?我心中实在好奇,忍不住上门来问,侯爷同我说说,回头我进宫好告知父皇和母后一声。”
秦恒冷汗当即就下来了:“区区小事哪值得圣人操心,我早已想好,将两个孩子都记在夫人名下。”
六皇子满面嫌弃道:“从前便听说你那二儿子顽劣不堪,今日一见可真真开了眼界,宏哥儿怎的有这样一个弟弟,说出来都丢脸,侯爷回头该仔细教导才是。”
秦恒脸红了白。
六皇子尤嫌不够:“你也莫怪宏哥儿,今日是我非要跟他去的,也亏我去了,否则宏哥儿还不知道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你那二儿子竟要赶宏哥儿回禹州去,心思着实恶毒。侯府若实在容不下人,早早打发人来告诉我,我接了宏哥儿到我府上去!”
秦恒抹着汗诺诺说不出话,心里却冒出喜意。
他从前虽知晓宏哥儿和六皇子走得近,却没想到他竟得六皇子如此看重,居然为这种事亲自来给他出头。
当今还未曾立太子,如今朝中呼声最高的是大皇子和先皇后所出的三皇子,可大皇子生母卑微,三皇子被先皇后牵连不得圣人喜爱,反倒是六皇子,他是继后所出,既占了嫡,又得圣人爱屋及乌,明年正好到了入朝听政的年纪。
若是……
便是从龙之功!
秦恒想到这火气顿消,等六皇子一走,嘴角压不住上翘,仿佛已经看到侯府在他手里重新振兴起来。
“宏哥儿呢?”
张福来:“大少爷送六皇子去了。”
秦恒眼带笑:“好好好,你去敲打敲打宏哥儿院里的下人,让他们好好伺候主子,宏哥儿永远是府里的大少爷。”
随后脸色一变:“去,带上人去庄子给我把那个孽障抓回来!”
张福来:“若二少爷坚持不肯……”
秦恒火气又冒上来:“打晕了也得给我带回来!”
张福来哎一声去了,出门犹豫片刻,叫人悄悄把消息传去了正院。
·
秦宁正在清点秦盼怡让人送来的货物。
其实秦盼怡回去的第二天就叫人给他送了满满一车吃的用的来,明显自掏腰包,秦宁记下了这个人情。
今日送来的是他要的米面粮油。
来送货的还带了信。
他打开一看,那两个玻璃酒杯已经卖出去了,竟是直接卖给了她公公镇国公,总共四千两。
这个价格明显高了。
如今已经有舶来的玻璃制品,勋贵富豪人家家里都有那么几件,没到价值万金的地步。
秦宁心里预估价是三千两,秦恒有一个红色玻璃鼻烟壶,花了八百两。
他的酒杯跟这个鼻烟壶差不多大,但是论透明精致远胜那些舶来品,拿出来待客绝对有面子,勋贵豪商图的不就是这个。
奢侈品嘛,卖的就是这个独一份的脸面。
没想到秦盼怡比他还敢要价。
这大姐能处。
秦盼怡要了一千两银票,余下三千两直接换成了他想要的货物——国公府有庄子有铺面,都不用到外面去买。
秦盼怡在信里给他列了张单子,全都按照市价来。
秦宁来了兴趣,原身吃喝不愁,从没关注过这些,他细细翻看,米一斤十文,面一斤二十文,油六十文,糖六十文,盐四十文……
对比四千两,好像不算贵。
再往下看贵的来了,米面杂粮下面是茶叶和各种布匹,只这一车就划去八百两。
秦宁:……
倒也不必给他买这么好的茶和布。
后面还有各种补品药材。
就说粮食怎么才这么几车,显然秦盼怡并不认为他会一直待在庄子上。
看来还得他自己派人去买。
秦宁正拿笔把东西一一登记入册,张进忠急急过来:“二少爷,侯府那边派人来了,好似是来拿您的,就在门外。”
秦宁眼皮抬都不抬:“把门守死,不管他们说什么都别开,有本事让他们撞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