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姨娘是长房的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和她是一条船上的人,林锦璨赌她定会帮这个忙。
沈姨娘气势不减,数名暗卫得令把长剑拔出指向坐在椅子上的人,她道:“你们二房想动干戈,是不把我们三公子放在眼里了”
“是你们不顾亲戚脸面在先,那就别怪我撕破脸,我看,你们几个才是没良心,生的儿子整日游手好闲,逛花楼都不知欠了多少银子呢,一个个的明明是得了三公子的庇佑,才有锦衣玉食的日子,却还在这里充霸王?”
妇人看了眼周围身手不凡的黑衣侍卫,随即咬牙瞪了眼林锦璨,沈姨娘这人平日两耳不闻窗外事,性格懦弱,怎有胆敢请那尊大佛在百忙之中抽空管这后宅的事?
她知谢鹤徵公务繁忙,又不常来这里,还特意选了一个大清早的时间,也就是谢鹤徵入宫上朝的时候,趁机速战速决,安个罪名把人解决了。
反正林锦璨也不是谢鹤徵什么要紧的人,几面之缘而已,就算死了他也不能拿她这个长辈怎么样。
这死丫头真会搬救兵。
“你们不必再来打搅二夫人养胎了,此案我已上告大理寺,凶手已就法,是那日发了疯症的姚小姐。”沈姨娘道:“她事先将毒藏于指甲缝,趁其不备,用指尖沾染了二公子的酒。”
然而,林锦璨是真冤枉,她也不知道谢鹤徵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毕竟,沈姨娘这样的身份平日都没法见到他。
难不成那家伙在自己身边安插了眼线?
天爷,下辈子要重来一次,她就算一头撞死,有再多银子,她也不接这个任务了。
谢鹤徵分明帮了她,可她一个人待在角落却气的不行,甚至,气到视线被眼泪弄得模糊不清。
怎么办,她是真的不想欠他的人情了。
到了夜里,林锦璨把刚才好不容易塞进去的食物都吐了个干净,沈姨娘看她眼睛湿漉漉的,鼻子泛着红,再说安慰的话也都咽了回去。
她叹了口气:“熬过前几个月便好了,你先休息,有什么不舒服的尽管喊我。”
夜深人静,林锦璨捂住耳朵,把脑袋埋在被窝里好半天,什么动静也没有,阿冬把她的状态告诉沈姨娘后,沈姨娘便急匆匆地又赶回来。
“好姑娘,怎么了这是?”
林锦璨愣了愣,这才把脑袋探出被子,她忍不住咳了几声,只是这几声咳嗽中带着些湿润。
罢了,趁还未对这父子俩产生什么不该有的感情,还是及时止损较好。
她泪眼朦胧摇头说:“我没事,就是想家了。”
林锦璨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今日的事情三公子是如何知道的?您找他了?”
沈姨娘摇头,见林锦璨皱起眉头,便从袖中取出一块巴掌大的玉佩,解释道:“是前几日宴会时,三公子特意叮嘱我要我这几日多留意府中发生的事情,若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拿着这块玉去找他。”
“三房那些人难缠的很,看主母病倒便像个苍蝇似的飞了上来,我知道我吃不住他们,这才万不得已去找了三公子。”
林锦璨看了眼窗外影影绰绰的人道:“原来如此,您下回替我好好谢谢他,对了,晚辈还有一事相求。”
“何事?”
“二公子不在了,我这里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您看,可否把阿冬这几个丫头派到别处去?”
陈素问这几天精神不大好,在前几日就把管家权暂交沈姨娘打理,这样的事情对沈姨娘不是难事,她道:“好,你不想要哪几个丫头和我说就是,夜已深,那我便不打扰二夫人休息了。”
门窗合上,檐廊下几声使唤,院中方才站着的那十几位侍女便随着沈氏撤了下。
月上中天,院中只有晚风刮过树梢声,和尔几声吱吱虫鸣。
林锦璨眼皮微动,被褥下的手已缓缓伸到软枕下那支早已备好的金簪上。
而此时,一抹黑影在窗外定住,月光映照下,看上去是道女子的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