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瞧不起你。”宋若尔说,“你若是单纯的不爱,不在乎我妈妈,我还能瞧得上你一些,但你做的是什么?你有点爱她,但又不是那么爱她,你舍弃不掉那部分,却没有能力也没有勇气做出任何反抗,其实你才是那个真正的傀儡!”
宋若尔话音刚落。
“嘭”地一声巨响,有茶杯被砸在了地上,飞溅起来的玻璃碎片似乎刺到了她的一部分皮肤。
但宋若尔依旧没有学会闭嘴。
“自己窝窝囊囊地过一生,四五十岁了还只能听严肃的父亲的指挥,站到旁边当传话筒。”
“一点都不会反抗,因为你知道反抗就会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这么看来,你和宋子濯的确更像父子。”
宋若尔弯腰去捡掉落的玻璃碎片,她的动作一点都不注意,就算有划伤也不在乎。
对她来说,这点皮外伤等于没有受伤。
她低着头,说。
“我和妈妈已经不会再受你们的控制了。”
刚才她见过妈妈,也问过妈妈,如果她要带她去别的地方,她愿不愿意跟她走?
妈妈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
但她被篡改的记忆里,这个时候也记得,她的丈夫对她好像不是那么好,如果可以离开。
那她也会选择跟眼前这个看起来很亲切的女孩一起离开。
宋若尔本来没想吵到这个地步,她以为,自己最多刚开始拥有反抗的底气,没想到,妈妈给了她无穷无尽的底气。
你看啊,母女之间血液的链接是无法被改变的。
即便是失去了记忆,她也会知道,这是那个会对她好的人。
宋老爷子发现事情不妙,终于起身,他皱着眉,对宋若尔下最后的通牒和警告。
“宋若尔,我们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忤逆他们的下场,她应该很清楚。
“机会?”宋若尔抬头。
她下意识地攥紧手,手心里的碎片瞬间扎进去,血从指缝间渗透出来。
“什么机会?让我给盛知洲生孩子的机会。”
宋若尔再一次站起身,她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说得坚决又果断。
“我当初和他结婚是因为受到你们的威胁,我从来没有对这段婚姻有过任何期待,也从来没有对他产生过感情。”
“这三年,我没有哪一天不是在等着跟他离婚。”
“你们是不是以为,只要逼着我结婚,我就一定会被这段婚姻套牢?我就一定会动心,舍不得离开,你们只要拿准盛知洲,就可以又增加新的束缚我的筹码?”
“那你们放心,因为我绝对不会如你们的愿的。”
宋若尔说到这里,愤怒却又平静的语气里带着胜利的笑意。
她告诉他们。
“我一定会跟盛知洲离婚,也一定不会为他生孩子。”
“一想到我可以成功跟他离婚,我今晚都快要兴奋地睡不着觉了——”
宋若尔的话落地,她踩着没有清理的玻璃碎片,将手里的那些再一次砸在地板上。
深色的地板上留下一阵划痕和淡淡的血迹。
她嘴角微微一弯,身后却突然传来房门被彻底推开的嘎吱声。
宋子濯吊儿郎当地感叹着。
“哎呀,姐夫,你跟姐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宋若尔没有听到另一道声音,却下意识地回头,随后,她的目光跟身后的人对上。
就像几个小时前一样。
人潮之间,他们看不清对方的神色,只是对望。
没有任何解释,也没有任何质问,盛知洲的神
色看起来很平静,他沉默了几秒。
最后,唇微微一动,只说了四个字。
“没有误会。”
他明明在这个对话里是个窃听者,却比谁都要平静,里面的两个男人都匆忙地开口要解释。
当初他们急着把宋若尔嫁出去,本来想随便找个人,却在机缘巧合下高攀上了盛家。
盛严叫盛知洲跟宋若尔结婚,也像是被什么冲昏了头脑。
宋家的人其实心里清楚得很,若不是因为盛知洲和盛严关系僵硬,盛严一怒之下推他出去联姻。
正常流程里。
或者说,在他们心里,宋若尔嫁给盛知洲本就是高攀,这是他们费尽心机钓到的金龟婿。
男人总喜欢用婚姻来束缚女人,也喜欢污名化的词汇来形容女人。
但其实,想要得到这些的从来都不是她们。
宋若尔觉得,但凡对方是个同性恋,某些男人其实会喜欢自己上赶着去做交换。
“哎哟,小两口怎么吵架了?三年的感情,也不能这么开玩笑。”
“是啊…”
但盛知洲只是站在那里,平静地说着:“抱歉,没有什么误会,也不是吵架。”
宋若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