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御推门而进,手里还拿着包袱,他从里面拿出一身干净的给洛知栩,后者也不避讳,掀开被子背对着他,默不作声的将衣裳穿好。
边穿边自嘲:“若我来日容颜尽毁,不知他们还会不会这般挤破头想一睹我容颜。”
“他们如何有资格能看?”摄政王轻嗤一声,对这句“假如”之言,并不是很喜欢,甚至有些酸意。
洛知栩早已习惯他的脾性,听他说这些也不为所动,只询问道:“前线如何了?我可是听到你们说书信了。”
秦御:“尚可,待本王过去,便能将北阙彻底赶出大梁。”
洛知栩点头:“那便好,说来我也已有许久都不见二哥了,先前我便总梦见他受伤,此次前去,定要好好看看他才行,否则怕是要噩梦不断了。”
秦御看着他,并未多言。
虽彼此都不曾多说,但也都是在向对方表态,一个要去,一个想拦不敢拦,不过是几句对话,洛知栩便已然看穿他的心思。
洛知栩知道秦御不想他去,只是许多事他需得亲眼所见,才能稍稍放心,他并不认为自己两耳不闻窗外事便一切万事顺遂,比起事事不知,他宁可直面苦难。
“洛世子聪慧,不该不明白本王的意思。”
“王爷比本世子聪明百倍,甚至提前预料到了本世子的说辞。”
两人谁也不肯让步。
秦御自是不愿他去前线,若真被不长眼的给伤到,岂非要他悔恨终生了?
只瞧他一眼,洛知栩便知他心中所想,他微抬下巴,淡淡道:“王爷劝不住我,若王爷不肯带我去,那我便自己去,保不齐就被沿途的难民们给杀掉了,死在路上,尸体都找不到——”
“闭嘴!”秦御皱眉,“满口的胡言乱语,你出行自有人跟随,怎会落到那般田地?”
“管得着么你?”洛知栩一骨碌背着他躺下,还不忘扯被子盖在身上,打定主意要和他闹个清楚。
摄政王只觉得头疼极了。
先前便知晓对方这脾性难弄,他倒是想继续坚持,可按照洛知栩的性子,他若真阻拦,对方还真能自己去,路上若出了事……想到对方刚才说的,他只能无奈赞同。
好不容易见面,如果每日都要因为这些事吵闹耽搁,岂非白费了时光。
“许你去,只是你不许乱跑,跟在本王身边。”秦御甘拜下风,伸手将他的身子搬到自己面前,“可听见了?”
“多谢王爷。”洛知栩立刻毫不吝啬的对他展颜一笑,那笑里还带着些为和他置气的讨好。
秦御冷呵一声,不曾理会他。
在漠江太守府休整了两日,这里离崎燕关甚近,一日的路程便能过去,先前多难民,都被士兵们指挥着去漠江府城了,否则日日都在街路上,只怕要落草为寇了。
崎燕关。
“洛副将,王爷回来了!还带——”
来禀报的士兵话都没说完,就见面前的副将嗖的一下就没了人影,士兵纳闷的很,平时洛副将听到王爷回来,脸都恨不得耷拉到地上,这会倒是转性了。
洛知泠知道秦御这次离开是去接洛知栩,这会听到他会来,赶忙去见他,刚离开城墙走了没两步,就见洛知栩迎面朝他走来。
“哥哥!”洛知栩看到他立刻开始奔跑,直跑到他面前停下,忧心不已的看着他,“何处伤到了?伤势严重吗?我担心的很。”
洛知泠拍拍他肩膀,脸上带着笑:“早就无事了,就是被不长眼的轻轻划了一下,你不用担心,来的路上可有受伤?有没有被欺负?可有人追杀你们?盛夏炎热,你有没有中暑气?”
“如哥哥所见,我也好好的。”洛知栩先是嬉笑着,但渐渐的,笑慢慢僵硬,嘴唇也紧紧绷着,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我吓死了……”
洛知泠震惊,旋即恼怒的看向秦御:“你对他做了什么?”
摄政王无辜受罪,看着某人的背影,醋的要死,还要被人扣上莫须有“罪名”,真是恨不得把洛知泠派到最前线!
洛知泠无暇顾及他的冷脸,赶紧好声好气的哄着洛知栩:“不哭了不哭了,哥哥这不是没事吗?”
“此处烈日当空,还是回去再好好说话。”秦御说着便牵起洛知栩的手,旁若无人的带着他离开了。
洛知泠咬牙,赶紧追了上去,他就知道这个畜生还对他弟弟心怀不轨!
战事初平
摄政王的举动不曾背着人,且在安排房间时,更是直言表示洛世子与自己同住,大梁男风盛行,将士们自然明白这是何意,各个都有些惊叹。
只是不知该感慨洛世子威武能降住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摄政王,还是该称奇摄政王能拿下嚣张跋扈,肆意妄为的洛世子。
但无论如何猜测,都难以忽视气愤不已的洛副将。
洛知泠怒不可遏,偏偏自家弟弟又当真欢喜,他不能改变现状,便只能想着法的去恶心秦御,每晚都要在他们房间内,和洛知栩畅谈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