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泪眼婆娑地攥着。
“得了得了,”付兰英被他肉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把手抽出来,“我不说,我不说行了吧?但课你得好好去上。”
他猛点头。付兰英无奈地掸了掸他的衣服,又拿了块毛巾:“赶紧擦擦头上的灰,上体育课跟去泥里打滚一样。”
他拿起毛巾乱擦一气,付兰英又问:“晚上想吃什么?”
“番茄炒蛋!但是千万别放香菜!排骨汤!但是千万别放枸杞!红烧羊排!但是千万别放桂皮!”
“真是一点品味都没有。”
“放了味道真的很奇怪!”
妈妈叹息着走了,他松了口气。总算完成了任务,暂时逃过一劫。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到了晚饭时间,他走进餐厅,面前的景象让他心里一沉。
仲渊坐在餐桌旁,一手拿着筷子,一手翻看试卷。从分数来看,一目了然是弟弟的。
仲文齐端端正正地坐在对面,安静地吃着羊肉。
他悄悄走过来,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刚一坐下,父亲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仲文越。”
他抬起头。
“听文齐说,你们也小测了?”仲渊说,“卷子呢?”
“我……我们还没批好。”他望了眼母亲。
“我可以打电话问你们老师。”
“你先让孩子吃饭。”付兰英说。
“拿过来。”仲渊说。
他知道逃不过去了,硬着头皮上交卷子。仲渊望了一眼,眉头紧皱:“这题目我不是教过你好几遍吗?还不会做?”
语气里的失望是他熟悉的,但熟悉并不代表不畏惧,不泄气。
“这才小学,你就跟不上了,之后还了得?”仲渊把卷子拍在桌上,“照这样下去,别说大学,高中都不一定考得上。你将来怎么办?”
“哎哎哎,”付兰英说,“你也知道才小学,说这些没影的事干什么?”
“就是你惯的,”仲渊朝妻子说了一句,又转向他,“就这些题,让你弟弟做,都比你考得好。”
他盯着碗里的白饭,本来很饿的,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了。再说,他也不敢动筷子,一动,就是“一天到晚就知道吃”。
付兰英把卷子收了起来:“哪有你这样,一到家就骂孩子的。”本来想跟丈夫说两句,然而,公司最近事务繁忙,他们也难得一起吃个晚饭。她想了想,还是放软了语气:“菜都凉了,快吃快吃。”
他闷头吃饭,感觉父亲失望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吃完,他回房间写作业,路过书房时,看见父亲正握着弟弟的手,教他练字。父亲的字非常漂亮,当初就是靠着一纸惊艳的情书赢得了妈妈的心。
他躲在门框旁边,望着父亲一笔一划地讲解。
两年前,父亲也曾经试图教他,发现他实在是块朽木,放弃了。
他望着那只握着钢笔的大手,涌出一股怨愤。
要不是弟弟处处比着,也不会显得他这么笨。就连今天试卷的事,他也推到了弟弟头上。
本来妈妈都答应保密了,是弟弟非要拿满分的试卷出来炫耀,还出卖他,才让他挨了一顿骂。
他沮丧地回房,打开台灯,瞄了眼作业,脑壳又痛起来。
不会做啊。
但爸爸在家,总得做出用功的样子。他想了想,要不先写那封信吧。
他把感谢信拿出来,上面的字迹稚嫩却很端正。信的格式很工整,上来先向他问好,然后介绍了自己的情况。
对方和弟弟一个年纪,却能写这么长的信,甚至没用几个拼音。
为了表示他的捐助很值得,对方还重点提到了自己的成绩。
“这次期中考试,我考了双百,算数比赛也拿了一等奖……”他皱起眉,气呼呼地把信纸一摔,“这不就是另一个仲文齐吗!”
在家有个好学生炫耀,千里之外,还有个好学生把成绩甩他脸上!
这人的梦想还是当科学家,跟仲文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