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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1 / 2)

连雨年抿起嘴唇。

沈青池继续喃喃道:“你在我心里长了十四年,将你拔走,等于抽空我的心脏。带着一副空壳,我并不清楚我能坚持多久,能做得多好,所幸……我顺利拿回了南疆。拿回南疆,我就算突然暴毙,也有脸见你。”

南疆回归的那日,沈青池又去旧时庭院的梨花树下挖酒,但酒没了,身边的人也没了。

他在树下睡了一日,那人也没有乘东风入梦。

沈青池想,看来他做得还不够。

“可是你仍然没有入梦,看来我做得还不够……”沈青池梦呓似的呢喃,“还不够……”

“不是这样的。”连雨年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生魂不入梦,你梦不到我,是因为我还……”

他停顿一下,在薄薄的窗户纸前犹豫半晌,无奈地选择伸指戳破:“……因为我还活着。”

怪夜色温柔,让他不想演了。

“而且,我并不后悔为你而死,我怨的不是这个。”

“那你怨什么?”沈青池马上追问,喑哑的嗓音上扬几度,接近破音。

聪明如他,突然敏锐意识到这个问题的重要性,甚至愿意松开手,利用此刻极近的距离捕捉他眼底细微的情绪。

连雨年张了张嘴,答案卡在喉咙,像吞了一把荆棘,刺得喉头隐痛。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些事,于是原本可以用玩笑语气说出的话语变得格外滞涩艰深,带着一点难以启齿的羞赧。

他清清嗓子,别开眼,含糊地说:“没什么,我……”

有四个字被他嚼碎在齿间,只剩短促的尾音。

沈青池捏住他的下巴,不依不饶地追问:“你什么?”

“我……”

还能怎么?你一通深情告白噼里啪啦地砸下来,显得我之前的怨怼又作又矫情呗。

连雨年本想含混过去,但沈青池已经逼近到一个颇为危险的距离,即使知道再靠近点就要亲上,也不肯放弃讨一个答案。

连雨年竖起桃木剑将他隔开:“我……恃宠而骄,没事找事,胡思乱想,作了个大的,行了吧。”

沈青池没料到会从他口中听到这样一番自我评价,怔了许久,直白坦荡的目光看得他整个人都不自在,满脸写着“我之前是个傻叉”。

沈青池心念一闪,好似抓住了某个飘飘荡荡的念头,眼底的怔忪慢慢被笑意取代。

他低低笑出声来,又把头枕回连雨年肩上,指尖沿着他下颌滑到鬓角,勾起他一缕发丝绕上指节。

“你可以没事找事,朕很喜欢。”沈青池轻声道,“宠爱朕给了,你何时骄一个给朕看看?”

连雨年绷住:“陛下想让草民怎么骄?”

沈青池暧昧地点了点他的耳垂,漫不经心道:“譬如,以下犯上、大逆不道地……爬朕的床。”

连雨年绷不住了。

他给了陛下一个清脆响亮的脑瓜嘣。

哪里来的黄色废料?走你!

留下几十把桃木剑和上百张符箓, 连雨年展开沈青池亲手写的圣旨,看着上面那一行行熟悉的、属于小临安王的字迹,心情复杂, 默许了沈青池让他多留半日的要求, 直到未时三刻才离开帝京, 赶往丹桂乡。

来时乘坐马车走官道费时不少, 去时独身策马抄近道倒是省了两日时间, 十月初七便抵达了位于丹桂乡东面边际的桫椤镇。

连雨年在镇石处下马,夕阳余晖从头顶庞然繁密的枝叶间筛下,打在脚边,随风而动,宛若流动的细沙。

他仰首打量这株足有五百年树龄的桫椤古树,眼神柔和, 离他最近的一根枝条忽然被风吹得弯折, 末梢柔软的嫩叶蹭过他的鬓角, 像是同他打了个招呼。

“又见面了, 老先生。”连雨年笑着轻拍树干, “镇中一切可好?”

今日的风温柔又连绵, 桫椤古树婆娑摇曳,沙沙风声清幽恬淡, 令人心旷神怡,满心慵懒,恨不得倚在树下睡去。

这便是一切安好的意思。

“那就好。”连雨年顿了顿, 回身将倦怠的马儿拴在树下, “老先生,劳你替我照看它,此番过来, 我有重要的事。”

垂在他面前的细枝飘拂两下,很快,马儿身前垒起了一堆幼嫩枝叶。它低头咀嚼,眼睛微微眯起,露出满足惬意的神情,仿佛吃到了心仪零嘴的孩童。

“谢了。”

连雨年拍拍马头,再向桫椤古树拱手道谢,转身走进镇子。

桫椤镇是丹桂乡最古老的镇子之一,据镇志记载,早在东衡王朝开国之前,这里就有人居住生活,时至今日,镇子的历史已经有三千三百余年,几乎等同于神话时代之后的人族历史长度。

桫椤镇具体是不是真的存在了这么久,连雨年无法考据,也无心考据。但这里毗邻丹桂乡最大的湖泊——东大泽,却是毋庸置疑之事。

——帝京东边的山上,有一座云湖。

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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