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经常骂他,可他没被这么羞辱过,他看着季行之嫌弃的眼神,没忍住的眼泪都溢出来了。
“你,你……”
觉得差不多了,季行之收回了脚。
“浴房热水应该准备好了,去把自己洗干净,晚上带你去见先生。”说完,季行之就走了。
冷杉躺在地上,用自己的胳膊挡住了眼睛。
他为什么要留在这里遭这个罪啊?他好后悔啊,他就应该做个杀人不眨眼的鬼面军指挥使。
现在好了,他哪都去不了,还天天被个大爹管着。
哭了好一会儿,冷杉收了眼泪,管家则在旁边等候多时了。
“杉少爷,去洗澡吧,都准备好了。”
“好。”
冷杉从地上爬了起来,满脸生无可恋的往府中的浴房走去。
这座江南最奢华的宅邸,太大了,冷杉泡在热水池子里,根本听不见宅邸的另一边有打铁的声音。
季行之此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他一手拿着一柄烧的通红的长剑,一手拿着锤子。
叮叮当当了许久,那长剑又被他放回进了炉子里,身后站着的铸剑师,一脸的不解。
“家主,这陨铁太难炼了,想要成器,千锤百炼都是少的,要不咱换块铁?”
“不换,他得用最好的。”
不会给你背叛我的机会
夜晚的太白城静谧安逸, 虽然和金陵同为江南富庶之地,但这里的夜晚要素雅许多。
即使是青楼花船,也没有热闹的歌舞鼓乐, 有的只是清丽的琵琶,古朴的弦琴, 或者是听着就很悲情的箫声。
冷杉跟在季行之身后,一起走进了一幢白墙黑瓦的别院里。
院子曲径通幽,小径两旁隔几步就有地灯照明,假山流水,花草繁茂,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副风景。
“这里真好看。”冷杉从进来开始, 眼睛就有些不够用,路走的也慢些。
季行之没催他,还跟他搭话, “你喜欢?”
“这宅子谁能不喜欢,我觉得比皇宫都有韵味一些。”
“皇宫里什么样的?”
“奢华繁复,没什么人情味, 以后有机会, 我带你进去。”
“好啊。”
两个人闲聊了两句,仿佛早上吵架的事没发生过,不过季行之好像很怕这页就这么翻过去一样, 在进入花厅前停下了脚步。
“还疼不疼了?”
“嗯?”冷杉不知道季行之问的是什么部位,疑惑的抬头去看。
“这里。”季行之说着, 抬手覆上冷杉的前胸,“我踩的挺狠的,还疼吗?”
要是可以, 冷杉真的很想对着季行之翻个白眼,但他不敢,“我皮糙肉厚的,不疼了。”
“我听吴伯说,你上午洗澡的时候这里有些泛青,晚上我让人送点化瘀的药膏过去。”
季行之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明明语气好的很,听着像很好说话的样子,但实际上,他说出来的话,就是不容拒绝的。
冷杉快把自己的牙咬碎了,但还是低眉顺眼笑着回话,“谢谢季大哥。”
“不客气。”
也是没天理了,欺负人的是季行之,到头来冷杉还得谢谢人家。
看了一眼冷杉垂在身侧攥的紧紧的拳头,还有那绷紧的下颚线,季行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走吧,先生已经到了。”
“嗯。”
冷杉来江南快两个月了,一直在这里清理暗潮阁的探子,他这还是第一次见朝露真正的掌权者。
说不紧张是假的,但他也很好奇,他这么敏感的一个身份,季行之就不怕他再次反水?再次跟暗潮阁通风报信?
不过季行之这个人,喜形不于色,人又腹黑又霸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冷杉也猜不到。
很快,季行之带着冷杉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先生。
冷杉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位能掌控朝露,想要推翻朝廷的权谋者会这般年轻,不但年轻还长的很秀气,看着跟个姑娘似的,而且,冷杉总觉得先生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