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但现在,那点无用的善意早就消失殆尽了。
&esp;&esp;或许是跟陈言肆相处久了,她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他的脾性。
&esp;&esp;他这个人,天生锋芒毕露,就算是平静的时候,那双深沉眼眸里也藏着慑人的暗流涌动。
&esp;&esp;他从来不会吃亏,只会毫不留情地让别人吃苦头,坏得很直观,该发的脾气从不憋着,该报的仇从不隔夜。
&esp;&esp;曾经温存时,陈言肆会捻起她的发梢扫扫她鼻尖,一边逗她一边教她:“长点心,别被人骗了还傻兮兮给人家数钱。”
&esp;&esp;温书晗被他折腾了一整晚,累得不行,蜷在他怀里点点头:“嗯”
&esp;&esp;他捧起她脸蛋,捏了捏:“不过,某些时候也可以心软。”
&esp;&esp;她困倦地眨眨眼:“什么时候?”
&esp;&esp;陈言肆二话不说欺身而下,又开始犯浑。
&esp;&esp;他咬着她发烫的耳尖,在她颤抖时侵略她尚且泛红的领域,煞有介事道:“当然是跟陈言肆在一起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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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傍晚,霞光雾霭笼罩落了叶的枫树,白色沃尔沃开进崇园。
&esp;&esp;温书晗在天黑之前回到老宅,看见后院有园丁在除草。
&esp;&esp;一个大叔提醒新来的同事:“诶诶,小心点儿啊,那盆兔耳朵多肉可不能动。”
&esp;&esp;对方看过去:“哎,怪可爱的,谁养的呀?”
&esp;&esp;“小陈总养的,好多年了都。”
&esp;&esp;“哦,那些树桩又是干什么的?上面还有蜗牛呢。”
&esp;&esp;“也是小陈总弄的,晚上可以吸引萤火虫。”
&esp;&esp;“哦他喜欢这些小玩意儿吗?我怎么瞅着,像是哄女孩子开心的呢。”
&esp;&esp;那盆碧光环多肉沐在夕阳里,长势极好,角落还有新生的小兔耳破土而出,晶莹翠绿。
&esp;&esp;晚上,那一片会有萤火虫环绕,淡绿色的光亮浮在半空,星星点点,修复她记忆里短暂快乐的童年。
&esp;&esp;学生时代,陈言肆捉住一只萤火虫递到她面前,眼底倒映着浅浅光亮的时候,是他最温柔的瞬间。
&esp;&esp;温书晗从记忆里回神,转身打开一扇平推门,从露台侧门走进一楼厨房。
&esp;&esp;陈知棠正把煲好的汤盛进保温桶里,看见温书晗来了,她笑笑说:“下午给言肆打电话,说是今天太忙,晚上可能不回家吃了,一会儿让邱助给他送去。”
&esp;&esp;温书晗心头被“八百万”压着,这一次主动说:“邱助今晚好像要陪小女儿过生日,我去送吧。”
&esp;&esp;音落,不远处传来陈慈远的声音:“总部整整六层都是食堂,他还能没饭吃?”
&esp;&esp;陈知棠望过去,轻叹:“自家做的肯定比餐厅做的有营养啊,爸,您别总是这样,一点儿都不疼他。”
&esp;&esp;陈慈远双手拄着拐杖,站在原地冷哼:“他都多大了?还要人疼。”
&esp;&esp;“是,现在是大了,一个人都能撑起一个集团了,但他小时候呢?他从小到大,您也没疼过他呀,就说前两年吧,他在国外待了那么久,那会子多乱啊,他回又回不来,您关心过他吗?好歹给他打个电话呢。”
&esp;&esp;祖孙间的关系一直半温不冷。
&esp;&esp;陈言肆回国之后,陈慈远也没有像别人家的长辈那样,主动问他过得好不好,想不想家。
&esp;&esp;陈知棠一通输出,陈慈远横眉竖目地看过来:“关心他?他今后别像他爸那样我就万幸了!”
&esp;&esp;温书晗很少看爷爷生气,身形僵了僵。
&esp;&esp;陈知棠看见了,忙护着她,对陈慈远抱怨:“爸,您好端端的发什么脾气啊,吓到晗晗了。”
&esp;&esp;陈知棠拍拍她肩膀:“没事儿。”
&esp;&esp;温书晗镇定片刻,小声说:“那我先去送饭了。”
&esp;&esp;陈慈远气还没消,冷不丁听到这句,忽然没好气地对陈知棠说:“家里没司机了吗,一定要让晗晗送?”
&esp;&esp;温书晗步伐一顿。
&esp;&esp;抬头,陈言肆正好站在门边,抄着兜看过来,眉眼冷淡。
&esp;&esp;应该已经听见刚才的对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