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sp;夜色又深一层。
&esp;&esp;秦淮舟看一眼窗外天色,拿起烛剪,剪下一朵灯花。
&esp;&esp;自靳府门前分别,一直到这个时候,她都没有再回府。
&esp;&esp;府中还和昨晚一样,到处挂着象征新婚之喜的红绸等物,连蜡烛都还是雕花的喜烛,只是气氛与昨晚截然不同,散掉那些骤然的热闹,周围变得更加冷清。
&esp;&esp;有宫人进来添水,秦淮舟随口问一声,“苏探事还不曾回府?”
&esp;&esp;宫人恭恭敬敬地答,“晋阳公主召见,苏探事去了玄都观。”
&esp;&esp;看来她是不会回来了。
&esp;&esp;视线随意转向放在桌上的药罐。
&esp;&esp;烛火跳跃着斜照在药罐上方,在药罐底部积出一小片摇曳的影子。
&esp;&esp;……不上药了吗?
&esp;&esp;第33章 第33章
&esp;&esp;“……观内有一处禁地,昨夜我睡不着,出来闲逛,不小心误入那里,发现里面有灯火,有人声,隐约还听到了一个名字,何璞。”
&esp;&esp;何璞?
&esp;&esp;苏露青听了微微一皱眉,怎会又是他?
&esp;&esp;窗外有风忽地吹进来,屋内烛火跳跃一下,两人的影子也跟着骤然拉长一瞬。
&esp;&esp;“……何璞那件事闹得大,我在宫中时也听说过乌衣巷闹鬼,那鬼就是何璞的传言。
&esp;&esp;不过他的案子明明都结案了,这个名字为何还会被提起?
&esp;&esp;我觉得不简单,没敢惊动旁人,只悄悄叫了你过来。”
&esp;&esp;晋阳公主元尧说完这些,朝她眨了下眼睛,“这里如果真有蹊跷,说不定就是一桩大案,你把它破了,肯定又会大显身手一次。到时候,正好堵上朝里那些老古板们的嘴,省得他们总拿你说事。”
&esp;&esp;苏露青将听到的这些内容在心中转了两转,跟着抱拳行礼,“殿下抬爱,下官受宠若惊。”
&esp;&esp;元尧直接拉过她的手,面上扬起一丝傲气,笑道,“你是我的伴读,我不宠你,宠谁?”
&esp;&esp;似是想到什么,忽然叹出一口气,“你的事,我都听说了,阿爷乱点鸳鸯谱,阿娘也不管管他,最后受苦的还是你……诶!这样如何,干脆我帮你寻个机会,捏他个错处,再去让阿爷允你们和离?”
&esp;&esp;苏露青摇头笑了笑,“殿下,此事不是儿戏,天子金口玉言定下的,怎有反悔的道理。”
&esp;&esp;元尧随性惯了,又有帝后托底,时常会做出些惊人之举,
&esp;&esp;只不过这些事情,她自己做来还无伤大雅,再多加一个人,可就不能了。
&esp;&esp;“这么说也有道理……哦,对了,先给你看一样东西,”
&esp;&esp;元尧风风火火转身到里间去,不多时拿了个小匣子出来,“宣阳坊那座旧宅,我从阿爷那儿替你要过来了,这里面是地契,往后你是想翻新,还是维持原样,全都随你。”
&esp;&esp;苏露青垂眸落向那只匣子,却没有去接,摇摇头,“陛下已经赐给我一处宅子了,在布政坊。”
&esp;&esp;“宅子又不嫌多。”
&esp;&esp;元尧直接把匣子塞到她手上,让她拿好。
&esp;&esp;“说起来,此处不太平,殿下怎么没有回宫去?”苏露青收下宅子,问一声。
&esp;&esp;元尧期期艾艾道,“不是我不想回宫,是阿爷不让。”
&esp;&esp;“这是何为?”
&esp;&esp;“谁知道呢,外面都以为是我任性,非要出宫,实际上,是阿爷给我贬到这里来了。”
&esp;&esp;元尧说着,抬手指向桌案上那堆抄了一半的经文,“《南华经》、《道玄真经》、《冲虚真经》……等抄完这些东西,我看我也不用回去继续当什么晋阳公主了,直接找个道观,出家算了。”
&esp;&esp;帝王的心思,海底的针,苏露青只在一旁默默不语。
&esp;&esp;“先不管那些东西,我叫人传膳,等天再黑一黑,我们就去禁地。”元尧说着,吩咐女官去传晚膳。
&esp;&esp;玄都观内吃的自然都是素斋,观内道士结束了一天的课业,纷纷回去休息。
&esp;&esp;元尧所在的院落在玄都观东边,是专为贵胄而设的单独院落,平时不会有人打扰,到了夜里更为寂静,周围只有随行的宫人值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