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茹承闫眼角的笑意消失了,这一刻他脑海里的想法百转千回,他尝试猜想朱威武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也在考虑过发誓的后果,他思及刻印在他灵魂上的深刻仇恨,他觉得自已做不到。
&esp;&esp;“恕我做不到。”茹承闫低低地说出这句话,朱威武顿时手心里都是冷汗。
&esp;&esp;但茹承闫主动退让了一步,道:“但我可以答应你不伤害它。”他再次伸出手指向狼妖。
&esp;&esp;朱威武咬着下嘴唇,她尽力隐藏自已的恐惧,说道:“也行那总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esp;&esp;“茹承闫。”少年朱唇轻启,他直勾勾望向朱威武,企图在她的瞳孔里找寻到一丝一毫的恶意。
&esp;&esp;可是没有。
&esp;&esp;“茹二,朱姑娘,我回来了。”贺於菟轻快的声音从门外响起,院中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恢复了和谐的气氛。
&esp;&esp;贺於菟买了几个馒头还有一只烧鸡回来,幻境中百姓的粮食远比他们所处的现实更富足。
&esp;&esp;三人草草吃过晚饭,朱威武坚持要亲自守着药炉看着火候,别人看她不放心。
&esp;&esp;关上房间的门,贺於菟终于找到时间和茹承闫单独说话了。
&esp;&esp;贺於菟说:“我在街上打听到,现在城中的县令叫做石方,可惜我不识字,没读过县志,你知道这个人吗?”他希冀的眼神望眼欲穿地盯着茹承闫。
&esp;&esp;茹承闫如他所料沉声道:“有,我在县志上看到过。石方县令在任,距离我们约莫两百多年前。”
&esp;&esp;“两百多年前?”贺於菟瞪大了双眼,又在茹承闫的示意下闭上了嘴。
&esp;&esp;石方,是县志上记载的依岱城建城以来,建树最大的县令之一。
&esp;&esp;在任期间,统筹依岱县的人力物力,加固了南城墙并且修建抵御山中野兽的防御机制,让往后的依岱城免受野兽侵扰。同时,鼓励了城中百姓积极为完善县城的管理提出意见,还专门在衙门外设置了一个木箱用以接收百姓们的意见。
&esp;&esp;堪称再世青天。
&esp;&esp;可惜命不长,时年三十二就魂归故里。
&esp;&esp;“到底是谁费尽心思让我们进入两百年前的幻境之中,又想让我们发现什么呢?”茹承闫轻声地自言自语。
&esp;&esp;“什么?”贺於菟侧身去听,但茹承闫却没有再重复。
&esp;&esp;虽然房间的门被关上了,但银月铜骨草的腐臭味依旧弥漫在空气中,茹承闫侧躺在床榻上,视线不可避免地接触到了睡在他床前的贺於菟身上。
&esp;&esp;为什么是他呢?茹承闫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一起进入幻境的是贺於菟而不是别人呢?
&esp;&esp;“你身上有伤,早些休息吧,幻境怕是不会这么快结束的。”贺於菟翻身盖上了被子,闭上双眼。
&esp;&esp;万籁俱寂,所有人都沉沉睡去。
&esp;&esp;就在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院中的狼妖身躯无意识地抽动起来,后腿纱带下的伤口溢出金丝,堙灭在第一缕日光之中。
&esp;&esp;等到天边大亮,茹承闫是第一个起来的,他伸着懒腰眯着眼走出房门。
&esp;&esp;就一眼,茹承闫差点咬到自已舌头。
&esp;&esp;院子里哪还有马匹大小的狼妖,只有一个一丝不挂的男人蜷缩在地上。
&esp;&esp;男人样貌生得十分野性,胡子拉碴长发散乱。他的五官深邃立体,鼻梁高挺眼睫毛轻颤,像是欲飞的蝴蝶,下颌呈锋利利落的线条,露出来的右耳耳廓上有一个不规则的豁口。
&esp;&esp;他给茹承闫的感觉就像是无际流沙中存活的烈阳。
&esp;&esp;茹承闫下一秒下意识地抽出了腰间的鞭子,鞭尾顺着惯性打在了地上,发出轻轻的一声脆响。
&esp;&esp;朱威武本就没有睡熟,靠在药炉旁的门扉上小憩,这一道格格不入的声响让她清醒过来。
&esp;&esp;“你”朱威武睁开眼先是看见严阵以待的茹承闫,下一眼才看到了地上蜷缩着的男人。
&esp;&esp;紧随其后越过茹承闫的贺於菟健步如飞闪到朱威武身前挡住她的视线。
&esp;&esp;“非礼勿视。”贺於菟说道。
&esp;&esp;朱威武被贺於菟的动作吓了一跳,但仍然上前一步说道:“你答应我的,不能伤他。”
&esp;&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