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如草芥。”贺兰定也叹息。他望向光秃秃的草原,野草们早已被饥饿的牲畜们啃食干净,漫漫荒野找不出一根露在地面的草叶。
&esp;&esp;可这并不是它们生命的终结,它们躲在大地的底下,静待着来年的春日,一场细雨就能让它们重新活过来,抖擞着迎接新的轮回。
&esp;&esp;可是,人不一样,人没了就是没了,再也没有第二个春天。
&esp;&esp;“拉汉,不必如此。”高欢没想到段氏的去世竟然对贺兰定的打击这么大,忙劝道,“总要向前看的。”
&esp;&esp;“嗯,我知道。”贺兰定搓搓脸。他难过伤心是总觉得段氏其实还是能挽回的,如果早一些,如果大家再重视一些,如果生产当日自己不要顾及着旁人,坚持要亲眼见一见。
&esp;&esp;许许多多的如果汇聚成了贺兰定如今的意难平。
&esp;&esp;“逝者往矣。”这次过来劝解的是刘掌柜。
&esp;&esp;“我明白。”贺兰定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道理他都懂,意思都明白,可是要跨过心里那道坎真的很难。
&esp;&esp;“谢谢大家了。”贺兰定拱手道谢,“我先一个人呆一会儿。”
&esp;&esp;贺兰定脱离热闹的人群,随便找了个毡房,倚靠着蹲下。他说不清自己如今的情绪,只觉得脑子闷闷的,提不起劲儿来。锣鼓喧天、吹拉弹唱之声吵得他脑子嗡嗡疼。
&esp;&esp;“阿兄”两个怯生生的小脑袋探出毡毯墙,是哭得小脸皲红的阿昭和阿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