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分明是仗着酒醉动手动脚,我可真是个臭流氓。
&esp;&esp;谢漆也往水里埋深了点,一半抱怨一半玩笑地慢悠悠说话:“不止锁骨,此时我腰上肯定留有淤青。殿下力大无穷,在战场上那是能所向披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可殿下这么大的手劲,以后迎娶皇后贵妃,女郎娇柔需呵护,彼时陛下可怎么办?”
&esp;&esp;高骊陷入了沉默,他摸去脸上的水珠,开口时又是那把酥酥麻麻的正经低音炮了:“我不会娶女郎的。”
&esp;&esp;谢漆只当是纯情皇子羞赧,并没往心里去,毕竟他前世有谢红泪作伴,便笑道:“为什么不会呀?”
&esp;&esp;高骊静了静,挪到边缘去枕上传家宝刀,先不说自己是个断袖,情之所至,想先说其他的事,心情就像那天晚上给他看自己的卷毛一样。
&esp;&esp;“谢漆,悄悄告诉你一件事,这是我头一遭告诉别人。”
&esp;&esp;“我听着呢。”
&esp;&esp;“其实我骨子里特别惧怕女郎。”
&esp;&esp;谢漆舒服得眯着的眼睛慢慢地睁大了,他缓缓地转过脑袋,一脸迷茫地看着高骊,以为他又是要聊什么笑话了:“啊?”
&esp;&esp;高骊兜了一捧水往自己头上浇,湿漉漉的手拍拍自己的脖颈:“嗳,突然说起来也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我们正儿八经介绍自己的那天晚上,我不是和你说过,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我母亲嘛?”
&esp;&esp;谢漆点点头,更茫然了:“是,我记得,这有什么关联么?”
&esp;&esp;高骊的手逐渐变成掐住自己的脖子:“我就是想找到她,问个明白,当年她是不是真的想要掐死我。”
&esp;&esp;谢漆愣住了,回神后把他的手拽下来埋进水里紧握:“你……你说过你从没见过她,又怎会记得这样的事?会不会是记错了?”
&esp;&esp;高骊又擦了一把脸,碎发上的水珠还是不住滴落:“是啊,我也希望我记错了。我没见过她,又或者是我忘记了她的脸,年幼那会儿有点记事了,直觉能感觉到一个热乎乎的温软怀抱,混沌的脑子在想这一定是我母亲,而后有一天,那双温柔温暖的手掐在我脖子上,窒息感记得很清楚。再后来我睡了很久,醒来之后,再也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了。”
&esp;&esp;谢漆很想组织好语言告诉他一定不是真的,可他开不出口,他也有年幼的记忆残存至今,大概率遗留终生,而他也希望过那是他记错了。
&esp;&esp;谢漆只能抬起手摸摸高骊湿哒哒的脑袋,拂去他额前的水珠,头发被打湿之后的高骊看起来更显青涩,像个莽莽撞撞,一看就会撞南墙撞到头破血流的冲动少年。
&esp;&esp;“后来殿下长大了,意识到自己害怕女郎了?”
&esp;&esp;高骊神情有些羞涩地把脸往他掌心里贴贴:“是啊,年轻的,中年的女郎都害怕,只有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妪不那么怕。嗳,记得十七八岁那时候开始有媒婆要给我说亲,哎呀!那可真是吓得我屁滚尿流!连夜提起我的长‖枪,架着我师父,拎着呼呼大睡的小黑,马不停蹄就往山里躲去了!”
&esp;&esp;谢漆轻轻捏住他的脸:“那殿下没有想过找医师看看?”
&esp;&esp;高骊嘿嘿地侧过脸给他捏,语气都轻快了许多:“我师父就是医师,他说我这毛病就是心病,解铃还须系铃人,还得去找我老娘。”
&esp;&esp;“万一找不到,怎么办呢?”
&esp;&esp;高骊害羞得不看他,钻进水里吐泡泡去了。
&esp;&esp;谢漆却是皱起眉思来想去,那前世谢红泪是个什么情况?
&esp;&esp;那时他都能听到风声,暴君每次盛怒,烛梦楼的花魁姑娘便进宫规劝,而后每每宫中留宿。
&esp;&esp;不似作假啊?
&esp;&esp;第29章
&esp;&esp;泡完澡泉,谢漆收拾完送高骊回去,一早约好的比刀晨练蹉跎不再补,高骊原本拉着他不知要去整什么活,半路遇到单条腿蹦跶的张辽,似乎他的北境军那边有事。
&esp;&esp;谢漆赶紧趁此机会溜之大吉,跃上熟悉的屋顶,召唤小影奴们群聚,开始掰着手指头整理各种疑虑。
&esp;&esp;“甲二,你联络网罗阁,看看能不能查西北咸州有什么异常,还有,查近来有什么商队或者官军经过西北的琉山。”
&esp;&esp;“乙一乙三在梁家打探,找一个被称为梁三郎的男人,尽量打探这人的所有情况。”
&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