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镇定,还是不禁为解平可能出现的嫌恶或是轻蔑感到下意识的恐惧。
&esp;&esp;像是回到那个质问父亲的生日夜,章纪昭的心脏被拉扯得奇形怪状。
&esp;&esp;他的亲生父亲让他失望了,解平会让他失望吗?
&esp;&esp;这次他仍没觉得自己做错,只是说出了实情,解平要是讨厌他,他会像放弃当父亲的拥趸那样放弃解平吗?
&esp;&esp;不,他不会。
&esp;&esp;手上力道收紧,章纪昭的肤色越像长期浸泡在水中的标本,突出失去血色的苍白。束得齐整的深红马尾从肩膀垂落半截,刘海遮了半边眉尾,漆黑眼仁闪烁着暴戾的沉默。
&esp;&esp;即便解平让他失望,他也不会放弃解平,作为交换,解平不论如何也不能放弃他。
&esp;&esp;哪怕他阴暗,偏激,敌视,愤慨,暴力,除了一张因为控制代谢而无从凋谢的美丽躯壳和皮囊,没有任何闪光点可言。
&esp;&esp;但并不是没有探讨的空间,让我们做个简单的计算,像他们这样的短命鬼,如果后半生不继续打控制剂做手术,他们最多活到50岁,他为解平献祭了人类最宝贵的13年,以及50岁往后的30年。
&esp;&esp;43年,一场豪赌。他不屑于道德绑架解平,他要绑架解平左胸膛里那颗为别人泵血的心脏,让那颗鲜红的活苹果像为了牛顿从树上掉落一样,心甘情愿地为他跳动剩下的20年。
&esp;&esp;决断并不很久,终于,他被无罪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