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你等我，我收东西。”

&esp;&esp;同事嗯了一声没再抬头，几秒后，发出震天喊：“我天，你来看这个！”

&esp;&esp;此时此刻，外界的所有皆于黎川无关，他强行逼自己冷静，大脑在迅速复盘。

&esp;&esp;什么时候……究竟是什么时候……

&esp;&esp;怒火攻心，他不得不咬住自己嘴唇，直到铁锈味在口腔蔓延得到处都是，也没有松开的意思。

&esp;&esp;难不成又被骗了？姚烨计划好了这一切？从王泰仁的那通电话开始就是被算计好的？

&esp;&esp;不可能！

&esp;&esp;一万种想法在脑海冒出，又被他一一否决。

&esp;&esp;“要怪就怪方冉怀多管闲事吧，他自作主张给王泰仁发了一封电子邮件，是你在停车场出事的新闻。”姚烨看起来喝得有点飘飘然，说话时身体重心不稳，“说到底还是王泰仁关心你，明知道那可能是个钓鱼邮件，居然没怎么犹豫就点了链接。”

&esp;&esp;“我的人已经查他很久了。电话、邮件、住址，都掌握得一清二楚。”姚烨垂着脑袋，一瞬不错地盯着黎川的表情，“是你们自作聪明，送上门来的。”

&esp;&esp;黎川并未言语。呼吸也逐渐平稳。

&esp;&esp;“我本来都想好了，只要你不来，我可以当这事没发生。可惜你总是不听话。”姚烨拿着酒杯站起来，靠在落地窗边看夜景，“但我和黎广安陆时宴他们不一样，你是我的朋友，我尊重你的选择，只要你来，我绝不拦着。”

&esp;&esp;外面灯光散影如一层亮包裹住他周身，虽看起来吊儿郎当，眼眸中却是与平时完全不同的狂妄。

&esp;&esp;兴许想到这就是最后的最后了，他有些迫不及待。

&esp;&esp;——“但是成年人，是需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的。”他冷冷地说。

&esp;&esp;“你想要什么。”黎川抬眸，恶狠狠看他。

&esp;&esp;急刹之后，轮胎在地面摩擦出尖锐刺耳的声音，陆时宴将方冉怀扶到轮椅上，正准备推他上楼。

&esp;&esp;“停。”方冉怀突然说，“你就在这里。”

&esp;&esp;陆时宴大惊：“你要一个人上去？”

&esp;&esp;“你看看这栋楼。”

&esp;&esp;抬头望去是一片漆黑，向来灯火辉煌的柏盛大楼，此刻一片黑寂，夹在霓虹闪烁的建筑中间，犹如一座死楼。

&esp;&esp;“什么情况……”陆时宴喃喃道。

&esp;&esp;“你留在这里，做后援。”方冉怀冷静地说。

&esp;&esp;“可是你……”陆时宴忧心忡忡的眼神停在方冉怀身上，又逐渐下滑，最终落在他的双腿上。

&esp;&esp;方冉怀将手机递给他，屏幕上黑漆漆的，但偶尔能听见人说话的声音。

&esp;&esp;他再次指挥道：“留在这儿，接应，带路。”

&esp;&esp;“光明”这个词可代表不了什么好事，很多事情，只有站在黑暗之中才能看得更清楚。这是姚烨一直以来信奉的观点。尤其是现在。

&esp;&esp;高楼之上，姚烨早就将底下发生的事看得清楚，他转过身看向黎川，整张脸完全融在黑暗里：“别这么视死如归地看着我，黎川。你难道不是一直都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esp;&esp;“我怎么会知道疯子在想什么？”

&esp;&esp;“哈哈哈哈。”姚烨笑了，一根手指头隔空点了点黎川的脸，“你不就是疯子吗？”

&esp;&esp;黎川也笑了，只不过是那种更轻蔑的笑，他慢悠悠地、拉长语调：“——可你是杀人犯啊。”

&esp;&esp;姚烨的脸色微微一变。

&esp;&esp;叮咚——

&esp;&esp;电梯开门的声响在断电大楼里尤为清晰。紧接着，响起滑轮的滚动声。房间里的人也安静了，几乎所有人都在静静等候来访者。黎川的心沉了又沉，连呼吸都不由急促。最终，那声音停在门口，似乎只需一个转角的距离——

&esp;&esp;“不让陆时宴跟着上来，是怕他抢你威风？”对着漆黑走廊，姚烨先一步开口。

&esp;&esp;一道沉重的身影自黑暗中缓缓而出，带着无法忽略的咯吱声。姚烨的嘴角在看见方冉怀的瞬间变大，然后逐渐扭曲，“命真硬啊，方冉怀。”

&esp;&esp;“和乔阳陈福君比起来的话，确实要硬得多。”方冉怀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