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管,指腹的纹路是触发的媒介。
程染秋闭着眼,在一片黑暗中窥见漫天的烟花,炸开、坠落,消弭于天际,他紧紧抓着他时哥的侧腰,触感滚烫。
回过神时,车子已经进了隧道,顶部嵌着的灯光跟繁星似的。
“我来那会也走的这条路,”程染秋靠在人怀里平复气息,“那会觉得这灯可真讨厌。”
“为什么?”
“那时脑子转进死胡同了,觉得没了工作,没了家人,全世界最可怜的就是我。这灯还那么亮堂,总觉得他们在嘲笑我!”
周时胸膛振动,程染秋拍了下:“别笑,耳朵麻!”
“这么凶呢?”周时摸他耳垂。
程染秋:“没你凶,嘴唇差点就被咬破了。”
“惦记着你面试呢,有数,”周时低下头,在他耳边说,“你忘记我说的话了?”
程染秋“嗯”了一声,又捏捏他手指。
“你对我有致命的吸引力。”周时适时答疑解惑。
程染秋刚褪了点红的脸又轰地燃起来,他呼出一口气:“烧着了,时哥。”
“好看。”周时摸摸他的脸,手感也好。
程染秋肤色白,每回脸红的时候都像是被霞光穿透的白云,丝丝缕缕勾着人挪不开目光。
也是太红了,以至于周时晚上夹着烟,看到那点猩红的时候,脑子里都会被他填满。
程染秋哪受得住他这样的打量,眼珠子十分忙碌地转来转去,就是不和人对视。
心肝脾肺都被这人钓得死死的,偏生前座还有人,不能闹出什么动静。
他抻胳膊蹬腿的,脚尖踢到一个东西,捡起来后发现是条领带。
程染秋将领带缠绕在手掌玩,瞥了眼他的衬衣——最上面一颗扣子被解开了。
修长的脖颈连着漂亮的锁骨撞进眼眸。
早知道就啃这了,他想,闭了闭眼,平静地问道:“今天的应酬很重要?”
“市区另一所学校的疗休养合作,”周时笑笑,“还给沈宁的。”
“又一个?”程染秋疑惑,“不会和东升撞上吗?”
周时没接这茬,将衬衣扣子又解了一颗:“闷。”
程染秋按下车窗,舔舔嘴唇:“去镇上找大爷买木莲豆腐?过了夏天人家也就不出摊了吧?”
周时点头,敲隔板示意小正换个路线。
镇上桥头的位置是市区来的出租车聚集地。
周时给小正发了红包,让人打车先回。
两人在街道晃悠,程染秋强忍着没去拉人手,和人隔了两个拳头的距离。
小镇不比大城市的机场,要再那么不受拘束地黏一起,估计明天就能上菜市场头条。
偏偏他男朋友似乎感受不到,一个劲往他那贴,吓得他差点踢正步。
带着残留酒气的人搭上他肩膀,程染秋一下绷紧,脑袋跟探头似地左右观察。
“放松,”周时捏他后脖,“正经兄弟都这样。”
程染秋正巧余光瞥见烧烤摊勾肩搭背的几人,扶额低声道:“真是做贼心虚。”
“你是贼,那我是什么?”
“稀世珍宝。”程染秋眼尾一勾,伴着气音就顺出来一句。
周时乐得打颤,这人就是这样,听不得他说,但自己说起情话面不改色,一套一套的,不知道的以为只是说了句“今天天气不错”。
他低声道:“程老师太会了。”
程染秋挑眉,还挺自豪。
“是你们俩啊,今天要几杯?”
大爷眯着眼辨别了下,乐呵呵地出声喊人。
“大爷还记得我们呢?”程染秋笑,“来四杯,两杯多……”
“多放糖!”大爷接上话,“你们这俩小伙子周正,忘不了。”
他朝周时揶揄道:“小伙子,今天带钱了吗?还让你弟请客?”
程染秋憋着笑,周时瞥他一眼,掏出手机扫码:“今天我付,哪能一直让弟弟破费。”
“还是很有当大哥样啊小伙子,”大爷将杯子递过来,“来,拿好。这两杯偏甜,其他的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