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污秽,抱着尸体亲自擦洗血污,喃喃地道:“大王,我和你道歉,我一直都错看了你。”
高云桐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军报,眉宇紧锁,好半日捶了捶桌子说:“为了达成议和,不仅冤杀曹将军,还顺带把晋王处死了。那些个‘莫须有’的罪名,还以朝廷之名,叫刑部镂版,遍牒诸路,但我听闻各地百姓没有不为曹将军和晋王喊冤垂涕的。”
太行军诸人也是长吁短叹,捶胸顿足:“靺鞨明明已经渐入颓势了,偏生为了议和,杀了我长城一般的大将和郡王!这样的官家,哪个还要保他!”
为了与靺鞨议和,也为了自己心里的权势欲,凤震出了这样一个昏招。
高云桐念着曹铮往日的一颦一笑,拭了拭眼角,说:“如今收拾旧山河,只有靠我与诸位兄弟了。朝廷昏聩,如今天下皆知。”
他拍出一张上谕,冷冷一笑:“这是金字牌发来给我的,说是曹铮伏诛,但朝廷念我无知,不再加罪,但要我交出手中军权,乖乖回汴梁觐见。”
“理他个头!”下面的兄弟们一片揎臂捋袖,吵吵嚷嚷,“再听他那狗皇帝的,当我们都是二傻子么?!”
“官家想要的自然是并州军,而不是我这里的义军。”高云桐说,“但并州军其实也并不在我手里。”
他有曹铮交付给他的虎符和金印,但要一支军队彻底地臣服,并不是只有这些就够了。
所以他微微蹙眉:“曹将军是带了一套仿制的虎符金印去汴梁的,应该也被没收了,官家是只老狐狸,想来对虎符金印也有些存疑,所以再来试探我?”
大桌上放着沙盘,虽然简陋,但仍能看出上面的山河分布与红蓝棋子遍布的军队示意图。
代表靺鞨的蓝色棋子主要分布在黄河北岸和割让的城池,但目前云州一支队伍由郭承恩主导的太子军队正在渐渐南下。作为山河表里的晋地,是仍然坚守着无数红色棋子的地方,特别是地大城坚的并州,是抗衡靺鞨最重要的一块土地,绝不能失守。
想定了,高云桐咬牙笑道:“要取并州,必先拿下并州军,再分散其军力,才能重新在并州洗牌。如今朝廷还能与靺鞨抗衡、保住国都的,无非就是并州军了,所以并州军不能散!也……不会散!更不能被他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