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熟稔地解开外头披着的褙子,四下看了看客栈的环境,然后说:“简陋是简陋些,不过也不妨。”然后斜乜着高云桐,等待着他像其他男人似的饿狼般扑过来。
但面前这带着些书生气的男人垂头垂眸,好像还有些害羞,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话:“乔都管现在在哪里呀?”
那女子笑道:“他自然找他的乐子去。你不用管他,他也管不到你。”
“不不,我有事要和乔都管说。”
那女子说:“析津府的勾栏妓寮都在永定渠边的一条街市,你只管到那里找他。这家伙色眯眯的,又没有多少正经事要干,自然到处耍。”
乔都管确实是好色之徒。
那女子看他只管垂头沉思的模样,有些不耐烦,又问:“你不过来么?”
看他摇摇头,仿佛脸都要红了,她不由笑道:“莫不成你还是个‘雏儿’?”
高云桐付之以尴尬一笑,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那营伎用手帕捂着嘴,“咯咯咯”放肆地笑起来:“高都管和乔都管真不是一路人。那个死鬼,一日不出火都不行;你居然还是个雏儿!”
这个雏儿相貌英俊,白面书生的气质,可看军服下盖着的肩膀胳膊胸膛,又像是练过的,有点诱人。
营伎笑了一会儿,媚答答低声道:“害臊了?别怕,来,姊姊教你……”
高云桐不动声色,道:“刚刚在察王府上,小娘子想也听明白了,察王很快要正位太子。小娘子是他心爱之人,难道不是凭在外端庄来争取获宠么?”
那营伎愣了愣。
不错,男人喜欢床榻上放荡的女子,但若只是床榻上放荡,他们也只会把她当做玩物,宠爱亦是等同于宠爱一只猫、一只狗而已。
做营伎的都是苦出身,但谁又不想安安分分过日子,得到一个男人的尊重?哪怕是幻想,总也要允许人幻想一下的嘛!
“我……”她收了笑容,嚅嗫着,半日说不出什么。
高云桐抬眸看着她:“笑我笨,就算我笨吧。小娘子须知,靺鞨太子尚有兄长,兄长尚有军功,哪个敢忽视一点点?郭将军派我来和乔都管接应,自然是要请乔都管小心冀王,扶持察王顺利当上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