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愧是宋阀内有数的聪明人,如今的瓦岗寨气势如虹,连续攻占荥阳、洛口,直指东都洛阳,也正是因为瓦岗寨的攻势太过凶猛,因而洛阳城守将王世充这段时间才没有反击余地,唯有权力备战而已,然而倘若这段时间过去,王世充利用广袤的中原土地以及杨广支援恢复势力,瓦岗寨再想攻克洛阳,那将困难百倍。”
&esp;&esp;他说道这里冷冷一笑:“宋姑娘曾和李密接触过,此人是战术战略上天才,自然不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esp;&esp;女人叹了口气,“不错,因此李密和翟让争斗就将速战速决,甚至必须将瓦岗军的内耗减低到最低,因此以李密的性情绝对不会和翟让正面硬抗,兵戎相见。”
&esp;&esp;男人笑着同意,他眯着眼睛望着东方也就是荥阳城的方向:“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现在的李密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毕竟要在这段时间内快速解决翟让这个麻烦,而后率领蒲山军进入荥阳,直下虎牢,偃师,而后进攻洛阳,方可开启争霸天下之图,当然也唯有如此才可以得到你们宋家的支持。”
&esp;&esp;女人直接忽略了男人眼中那玩味的笑意,她冷静分析:“翟让已经抛出杨公宝藏这个诱饵目的并非是引得狡诈老辣的李密今日荥本目的只不过是希望乱李密的军心,他非常清楚想要什么,因此此时此刻能够拖延一日边对他更有利益,而李密则不想再拖延。”
&esp;&esp;“以现今李密的势力对付翟让虽不说稳胜,但至少有七成的机会,如果再加上沈落雁沈军师,这个机会至少上升至九成,可如此硬抗,那翟让必然会负隅顽抗,不会让李密顺心如意,因此到时候即使李密有机会拿下瓦岗寨,但瓦岗寨的残破势力也难以再拿下洛阳,因此天下义军霸主地位也自然是失之交臂。”
&esp;&esp;男人笑意玩味,听着女人分析。
&esp;&esp;女人眼中的光芒愈来愈盛了,他道:“因此李密想要兵不血刃赢得这次交锋的唯一办法就是调虎离山,只有将翟让调出荥阳,唯有如此李密才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一统瓦岗寨。”
&esp;&esp;男人拍了拍手,笑道:“不愧是宋家二小姐,果真是名不虚传,只是不知道你是否相通李密会选择用什么法子调虎离山呢?”
&esp;&esp;女人低下头,她的视线聚集在帛书上,纤纤玉手指着帛书上的两个字:翟娇,他望着男人。
&esp;&esp;男人大笑,笑意更盛,更肆无忌惮。
&esp;&esp;不过很快他就没有再笑了,只是微笑道:“很好,很不错,这的确是李密唯一可以兵不血刃统一瓦岗寨最好的一步棋,当然也同时是李密必须面对得最危险的一步棋。”
&esp;&esp;“哦?为何?”
&esp;&esp;女人忽然感觉面前这个男人的眼神忽然变得非常深邃晦涩,他道:“一直以来李密都以为这次棋子只不过是翟让和他之争,倘若这场棋局之中出现了浑水摸鱼的第三番势力呢?”
&esp;&esp;女人打了一个寒颤,一字一句道:“那棋局就变得诡谲难测,胜负难料了。”
&esp;&esp;男人淡淡一笑,道:“是的,正是这个样子的,也唯有这个样子,我旷神谕方可以主宰这一局棋。”他说罢将棋盘中的棋子拂乱,悠悠道:“现在就请宋姑娘好好看看我是如何破局的。”他说罢,脸上露出了一个非常神秘的笑容,慢慢道:“宋小姐一直想知道在下的名字,时至今日在下自不敢再隐瞒,在下姓墨,叫墨清池。”
&esp;&esp;墨清池?很墨清池的名字?念头一闪,四个月多月前,洛阳王通寿宴那件事在女人的脑海中掠过,眼中的光芒更盛,眼神中更是流露出一种再也掩饰不住的复杂神色。
&esp;&esp;男人只是微笑,并没有再看女人一眼,他的视线已经望向极远极远的地方,心中喃喃道:应当已经到了吧。
&esp;&esp;竹林,一片竹林。
&esp;&esp;轻轻竹林,轻柔微风,杀机四伏。
&esp;&esp;一张鬼头面具,一把大砍刀,一个心神不定,身上充斥着浓郁杀机但又不得不压制住杀机的人。
&esp;&esp;翟让的手握住刀,此时此刻他本应当在荥阳城的,他本不应当离开荥阳城的,可他偏偏为什么又离开荥阳城呢?为何偏偏又做出这幅打扮呢?难道他不知道李密一直在希望他离开荥阳城呢?
&esp;&esp;翟让自然是知道的,可世上有些事情并非是利益可以左右的,譬如情。
&esp;&esp;——李密可以为儿子李天凡而甘心面对荣娇娇一掌,那翟让呢?翟让岂非也是可以为了自己的女儿而甘愿以身犯险。
&esp;&esp;他原本应当在荥阳城内请君入瓮,只可惜她的女儿可能出事了,因此他就不能不改变